周六下午，苏言轻坐飞机回学校。顾乔原以为不久还会再见，却没想到他过年的时候也没能回去。
为了不让苏言轻担心，她这次买了飞机票，上飞机之前跟他发了短信。
这边已是深冬，苍白的天空飘起雪花，落在地上成了一行行的脚印，形单影只和成双入对，不知美国现在是不是也下着雪？他还在学校上着课吗？
下了飞机，没走多远她就看到了顾父和顾母，笑着朝他们走了过去，“爸妈，你们来多久了？”
顾母高兴地拉着女儿的手，“刚到，刚到，这不正好赶上了吗。让妈妈看看，怎么感觉好像瘦了一些，是不是在学校没吃好？”
“没有，挺好的。”顾乔有些无奈，她昨天还在宿舍称了一下，不但没瘦，还胖了三斤。她觉得顾母和苏言轻越来越像母子了，想法都一样，成天想着怎么把她喂得胖一些，更胖一些。
顾父接着女儿的行李，三个人出了飞机场。
回到家，顾母让女儿先回房间休息，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晚饭时间，她准备给女儿熬一碗粥垫垫肚子，吃了也暖和。
顾乔不觉得累，就在厨房给顾母打下手。三四个月没回来，家里的什么都没有变，还是跟走之前一样，或许这里永远都不会变，只要他们还生活在这里。
“小乔，听说言轻今年不回来了？”顾母把刚买的新鲜排骨放进清水里泡着，开始切葱。
“嗯，美国不过春节，他们过圣诞节，言轻本来想圣诞节回来一趟的，当时我还没放假，正准备考试，就没让他来找我。”她把削好皮儿的土豆递给顾母，“而且，他之前还擅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作业都堆到了一起，来来回回地折腾也浪费时间。”
顾母点点头，乐呵呵地讲：“嗯，言轻现在还是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主，家就在这儿跑不了，什么时候回来都行。言轻不回来的话，他小叔应该要一个人过年了吧？迟早是一家人，干脆把他叫过来，一起吃团圆饭，你爸刚好也有个伴，省得他又找借口出去喝酒……”
顾母对其他人都挺大气的，唯独对顾父小心眼，即使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能记上好几年。
跟大学不同，高中学业紧，压力大，尤其是高三，每天都淹没在题海战术之中。顾黎正在长身体，怕儿子的营养跟不上，顾母只要一有空就会去送饭菜。
“小黎我倒是不担心，别看他平时玩儿心大，但成绩向来很好，昨天我跟你爸爸还打电话问了小黎的学习情况，他的班主任说小黎的成绩很稳定，发挥正常的话，考个清华北大应该不是问题。”说起平时经常气她，在关键时候又极其争气的儿子，顾母笑得合不拢嘴。
“小黎有没有说他要报什么学校？”顾乔看着顾母，问了一句。
“这个妈妈没问过，你们姐弟俩关系好，等放假了，问问小黎。”顾母把鱼淹了起来。他们家没人特别喜欢吃鱼，只是平时苏言轻在这里吃饭，卖菜的时候总喜欢卖鱼，成了习惯，一时改不掉了。
半个月后，德凉高中放假了，顾父顾母去外地出差还没回来，顾乔坐公交车去学校给他拿行李。
在学校遇到了王海斌，他刚从教室走出来，在二楼的走廊上看到了站在下面的顾乔。
顾乔正在纠结着要不要跟他打声招呼，不说其他的，好歹也是教过自己的老师，抬头时，走廊上的人已经消失了，从身后传来一声询问，
“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乔转身，见王海斌站在她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王海斌好像瘦了很多。“半个月前回来的，大学放假比较早……老师，您还好吧？”
王海斌笑了，还是他那标志性的狡猾笑容，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拿出烟，点燃了一根，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气，“还是老样子，这一届的学生比你们还要不听话，难管得要命。下午两点才放假，你怎么上午就来了？”
“在家里有些无聊就出来了。”上一世毕业之后，她一次都没有回过德凉，心里总觉得有些亏欠，这次算是补回来吧。
“听说苏言轻今年不回来过年了，你无聊也是正常的。”王海斌看着她笑了一声，铃声响起，他掐灭烟头，仍在地上踩了几脚，“顾乔，还有两年，你就大三了吧？”
她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然而他只是双手插着兜，朝楼道走去了。
“大三的时候请老师吃顿饭吧，好歹也教了你两年，这点要求不过分吧？”话音还未落，他转了一个弯，身影消失在楼道，过了几秒钟，出现在二楼的走廊上，而后走进了教室。
顾乔在楼下站了一会儿，走开了。地上的积雪还未融化，留下了两个深深的脚印。
突然刮起了冷风，她把围脖打了一个结，忍着寒冷，在校园里逛了一圈儿。
下午两点，她站在校门口等顾黎，值班的门卫大叔认出了她，非要她进去等，外面太冷了。
她没推辞，走进了值班室和门卫大叔聊了几句，坐了一会儿就看到顾黎拉着行李箱走了出来，便起身告辞了。
“乔姐，怎么是你来了，爸妈呢？”顾黎把书包往后一甩，走路的姿势酷酷的。
“爸妈出差还没回来。”她走过去要帮忙拿书包，顾黎死活不让，非说她拿不动，她直觉一定是书包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她觉得顾黎似乎比她走之前更注重打扮了，就拿那双白色的运动鞋来说，平时的他绝不会把鞋刷地这么干净。
她看着顾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小黎，你是不是……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顾黎点点头，没有丝毫有隐瞒的意思，“交了，乔姐要看看照片吗？”他看了看顾乔，笑着说：“乔姐，我觉得她长得比你好看，这说明我比哥的眼光好多了。”
顾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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