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过来了几个人？”
“就我们两个。”
“是吗？他本来答应带九个人过来。我才见你一个，还以为他把其他人给了别家。”
木沙不言语。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
临走，老板塞给她两百块钱。木沙愣了愣，不好意思接，到底是谁为谁服务呢？
可跟老板讲客气，还是讲说不出口的客气，更加叫人不好意思。
“拿着吧。只是回去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叫你的人是我。”
老板亲自上阵冒充顾客，可见生存是多么艰难。
木沙出来。门口前台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表示。宾馆看起来很豪华，可走开两步，街道还是污浊脏乱。
贫富、新旧、洁污、齐乱……互相交织，形成了眼前的城市。似乎很包容，又似乎很隔膜。
第三天，店里来了一个女人。很高，很瘦，长得很不错。木沙本以为她是新来的女郎，可很快发现，她只是客人。
即使和老板店员说话，她也不放下手中的粉色玩意儿，不知是相机还是MP4之类的东西。
“走，关门。我们去街上逛逛。”
珠海的繁华在服装店的橱窗里窥得一斑，然而他们四个都是穷光蛋。走走停停，不知可以融进哪里。
到底，老板给女人买了一套衣服，一个帽子。
“我去送送你姐，你们自己回去吧。”走到一个路口，老板交待道。
看他们离开，消失在穿梭不息的人流里，木沙问店员：“她是你的姐姐？”
“是啊。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不太像吧。”笑容有些惨淡。
确实不太像，不然也不会有此一问。她高挑、漂亮、时尚、拒人千里，还有那么一点萦绕的小气。
“要不是我们老板喜欢她，我也不能在店里待下去。”男孩自顾说道，眼里有淡淡的忧伤。木沙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很大很亮，映着黑夜和市景，恍若可以自成宇宙。他的睫毛也很长，根根分明地翘着，似乎把一身的男子气都凝聚在这里。
仅凭此一点，他就不枉为女人的弟弟。
木沙看着这样一双眼睛，不由想起那句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可是……
“你是再逛逛呢，还是现在回去？”
“回去吧。”木沙说。街道两边不属于他们，道路既不需要去到何处，自然不必再做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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