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杭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也十分的嫌弃这种烟花柳巷之地，故而，眼下身边坐了一名胭脂楼的女子，是浑身上下哪里哪里都不舒服。
更重要的是，华裳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儿实在是太大了，像是苏子杭这种闻习惯了墨水味儿的人，一下子还真是不怎么适应。
眼见着华裳往自己身上这边蹭过来，苏子杭连忙往涂新月那边坐了坐，皱眉冷声呵斥道：“你离我远点。”
华裳一愣，有些委屈的看着苏子杭。
毕竟，苏子杭这样的男子，长相英俊且不油腻，她们待在花楼里面的总是要陪客的，要是能陪这种人睡觉，岂不是享受。
可眼下，见苏子杭对自己并不感冒，华裳心里面有点不舒服。
她挥了挥手中粉色帕子，捏起帕子的一个角放在眼角点了点，委屈的问道：“公子可是看不上我吗？既然是看不上我，方才又为何让我留下了。”
苏子杭皱眉，看了涂新月一眼。让华裳留下来的是涂新月，又不是他。
“既然让你留下来，你就先倒杯酒吧。”
苏子杭不想跟她说话，边上的涂新月连忙开口，眯起眼睛，道：“钱财方面少不了你便是了。”
华裳瞧了涂新月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个角度，涂新月的肚子已经被完完整整的遮掩了，再加上，涂新月的脸上还花了妆容，故意让自己看起来黑了许多。
所以，华裳实在是看不出来，也想不到涂新月已经会是个女娃子。
不过……
华裳捏着帕子，忽然对着涂新月道：“既然这位公子不喜欢奴家服侍，不如，奴家过来服侍公子您吧。”
说着，华裳便要提起自己的裙摆站了起来。
就在此时，苏子杭忽然伸出手来，直接按住了华裳的手臂。
“这些够了吗？”
苏子杭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面，华裳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道：“够了够了，这么多，怎么会不够呢！”
说着，她生怕是别人会跟自己抢了这银票一样，连忙将银票塞进了自己的怀中，确定不会弄丢之后，这才笑眯眯的道：“那我就在边上坐着，给两位公子倒茶，公子若是有什么别的服侍，再吩咐华裳。”
涂新月挑眉，果然是个青楼里面混久了的人，这捞钱的功夫堪称上上等。
不过，华裳既然能够乖乖闭上嘴巴，安静的坐在那里也好。
涂新月咳嗽了一声，眼睛忽然一转，慢悠悠的开口道：“华裳姑娘，其实我和我兄弟此来，是想要打听一个人的。”
“什么人？”华裳媚眼如丝，瞧了涂新月一眼。
涂新月瞬间骨头都快要酥了，心中想着，果然不愧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这一颦一笑，便是一个眼神，都是大不一样的。
涂新月忍不住笑了，伸出手来，摸了摸华裳的手背，一边感受着那滑不溜秋的触感，一边笑道：“华裳姑娘有所不知，其实我还有兄弟，过去是你这胭脂楼的常客。不过，这些日子他病了，不能出门，非要我们两个人来胭脂楼替他瞧一瞧，他心头上的姑娘可还好不好。”
华裳眼珠子一转，她可算是胭脂楼里面的老人了，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胭脂楼里面的姑娘，姿色手段那都是上上乘，若是有什么毛头小子一见钟情上，那也是有可能的。
这种事情，往日里面在胭脂楼也算是多了去了。
不过，若是想要把姑娘从胭脂楼里面赎回，那价钱也不是常人能够负担得起的。
眉眼一转，华裳含笑盈盈，问道：“敢问，您兄弟喜欢那姑娘是谁，得要说出名字来，我才能看见告诉你。”
涂新月和苏子杭对视了一眼，苏子杭故意低下头去，看了一眼涂新月一直摸着华裳手背的手，用眼神警告对方。涂新月连忙咳嗽了一声，心虚的将自己的手给缩了回来。
“叫什么，我那兄弟说了，只是我给忘了，只记得似乎是叫姜什么的。不知道，你这里可有一位叫姜什么的，年纪并不轻，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眉目了。”
“哦？”
涂新月本来洗耳恭听华裳的下文，可是，没有想到，华裳说出这句话之后，竟然伸出手来，故意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云鬓，挑眉笑道：“只不过嘛，只是有一点点眉目，这么问起来，我忽然又忘了。”
涂新月挑眉，看了一下苏子杭，苏子杭连忙从怀中拿出了另外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华裳眼睛一亮，连忙将银票给拿了起来，放在眼前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藏进怀里面，笑眯眯的道：“既然公子这么给力，那华裳也不好意思太掉链子了。要说我们胭脂楼里面，名字有姜字的总共有四五个。不过，年纪不轻的，只有一个。”
“谁。”华裳看了涂新月一眼，忽然掩嘴咯咯娇笑道：“就是我们胭脂楼的头牌，姜文姐姐。”
涂新月一愣，额头上面掉下来两条黑线。既然是胭脂楼的头牌？不过，林姨之前跟她说过，这人能够帮她，想必也不是胭脂楼里面的一个小角色，若当真是头牌，那也是说得过去的。
想到这里，涂新月咳嗽了一声，皱眉道：“或许当真是姜文，只是不知道，我们应该如何才能够见到她呢？”
“想要见姜文姐姐，那可不是这一两张银票能够解决的了，这背后有许多人排着队呢。你若是真的想要见她……”
“需要多少钱？”涂新月连忙问道。
“钱？”华裳掩嘴咯咯大笑了起来，手中粉色帕子一挥，道：“公子，您说什么呢，我们华裳姐姐怎么可能会缺钱啊。想要见她，若是钱能够解决的话，那她也不会是我们胭脂楼里面的头牌了。”
“那需要什么？”涂新月连忙问道。
“每隔一个月，咱们这胭脂楼里面会有一个赏花大会，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涂新月皱起眉头，她倒是没有想到，不过是想要找一个人罢了，竟然还这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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