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这边的书店是自取式的，平平的矮桌展柜，理论上一本书拿在手里如果不买那就不要反复检阅超过30s，在人少的地方，这是默守的规则。
红胡子带着圆帽的店老板在留声机里听着劲爆的音乐，戴着大耳机，书店静谧的环境很容易让枯坐久了的人发急，而外面漫长的黑夜更需要什么振奋情绪的东西来消遣。
逄丹找了一会，才在角落里抽出线装钉本硬壳北欧神话上下册，掂量着口袋里的十马克，再看看书后面被涂抹掉的售价，有点犹豫地过来问问。
轻扣桌面两下之后，等到红胡子老板拿下耳机，逄丹举着两本5cm厚的书问：“这儿马克通行吗？还有...为什么没有售价？”
“唔，联邦德国的马克很受欢迎，民主德国的马克要带多些..”老板抽抽鼻子，扭动着久坐发酸的肢体，扫扫那两本书，再扫扫陌生的东方面孔，眼睛逐渐聚焦：“很少看到操着芬兰语的东方人了，家乡人就喜欢听Suomi kieli。不过，我不建议你买那两本，想要我们当地的神话，我提议通行芬兰语本，英语的适合不熟悉我们的外国人。”
红胡子伸出胖胖的手指着逄丹手上两本书的封皮，“喏，古诺尔斯语...现在都是基督徒了，搁以前会这种语言都是要上绞架的...你如果是学者那就选这个..你是吗？”
这个..老板这么多话吗？还是说店里除他之外只看到两个保洁员所以寂寞到逮个人就要说话？逄丹面色不变：“我想我懂这种语言，因为我能从上百本书中一眼挑中它，那么它的售价呢？”
“哈哈哈...”老板沉着嗓子笑了笑，反过来前倾身子问他，“你觉得该是什么价格？”
怪人这么多吗？惊疑不定地打量老板，知识是无价的，但承载它的纸张有价格，我估一个成本价你愿意吗？
如果是老板深居寂寞刻意幽默那他也不介意继续这个玩笑：“一个不产金子的第纳尔够吗？”
果然兴高采烈的老板吹起胡须，“那当然不成，素丹们的黄金多得需要用天花板来衡量！”可接下来对方的行为惊讶到了逄丹，在这边气氛热烈起来之后，两个保洁员往这边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而这时候店老板狗狗祟祟地搓着胖乎乎的手指，一个小小的水球在五指山上灵活地跳跃、翻滚，把肉指头当障碍物玩着跑酷。
不是杂耍，是真的魔法。逄丹看看直径有三公分的水球，魔法师这么常见吗？这是个什么世界？
“知道吗？你走近的时候身上一股渡鸦的味道，而会选择古诺尔斯语这种失落的死语言的年轻人一定是魔法师，老学究可不会上这里！”老板压低声音说着，伸手按上那两本书的封面，“可惜我也看不懂，现在的法师都是拾人牙慧的半吊子...大家族的传承里才有魔法书这类资源。”
他坐了回去，翻翻身前的抽屉，拿出来一张封好的长字条：“我是东普鲁士的腓特烈，历史上那个豪迈的名字生下了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那个邀请或者说私人证明是本地一个魔法师家族的个人印信，学魔法的孩子拿着它会很有用！”
“去吧。”红胡子老板重新带上耳机，“那就是书的价格了，你已经付过了。剩下的是废物听歌过冬的时间了。”
来，刻一个，可以送到菜市场啦～
小妹发疯了，我不敢插手。
冬天里暖暖地也很好啊，我就喜欢她们奇奇怪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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