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把驾驶位让给了灵的超意识体，嘴巴气鼓鼓的坐在了我的身旁，与我长相一模一样的生化克隆人熟练的挂挡起步。
很快车子从亚光大厦的地库驶出，汇入川行不息的车流中。车流上方的天色正在变化，厚重的乌云从西方迫近过来，当我从天窗仰望天空时，偶尔还有雨滴打在天窗上。赵琳不明白越原始就越可靠这个道理，如今这个社会，AI应用越来越普遍，你如果用来商用，风险是身败名裂。但是是军事化用途，那你就得做好被黑入，丢掉小命的准备。
突然想起超脑那个虚拟审讯所的小崔，脑海中突然回忆起那次在虚拟场景中审讯，其实我真的很怕。
战场上杀个把人当然容易，那些废墟和混乱中你也可以很容易找到掩体躲藏。但是现在都是现代化的城市，到处都是连接着摄像头网络的发射端的地方，每辆车、每个建筑、每条街道，都会连接网络，你只要露一露脸就会暴露行踪。
我们驶近大桥时，雨还没有正式落下，但是天空早已乌云密布，墨色如铅，挡风玻璃上也时不时的砸下几滴黄豆大小的雨点，但毕竟还是稀疏，不足以触发车上的自动雨刮器的雨刷。玻璃上溅开的雨滴模糊了我的视线，让我无法看清渐渐逼近的前方古旧建筑。
“快到了。”司机对我们说，车辆渐渐减速，我瞥了一眼赵琳，“别紧张。带你见个人而已。”
赵琳依旧憋着气，递给我一个白眼。
“行，没问题，早知道你这么神，我还搞什么研究，直接绑着你就成了。白花了这么多钱。”
我耸耸肩，“随你咋想就是了，带你去了之后，你就明白了。”
“我没看错的话，你是在绕圈吧？”
看着赵琳，我其实摸不透她的想法。上车之前，我给她许下诺言，并打下包票，告诉她超意识体会代表我与她的机氪合作，如果双方合作的愉快的话，用上灵的技术和芯片技艺，完成自主意识植入后，她的操控模式会更贴近与实战。而不是想她搞得跟舞术表演一样。但是商人天生就敏感的，也有可能是我搞得她已经神经过敏了，不太相信我们会好好的合作。当然另一方面，我后背还有个恐怖的同济会组织，既然王毅开了口，高波下了手，他们肯定会动手的。
我眼前闪现出各类兵法的着作，既然无法做到知己知彼，那就搅乱鱼塘，浑水摸鱼，扰乱他们的视线。赵琳说的没错，我们行驶到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开发区域，附近路面的一辆车都没有，巨大的废弃楼盘，仿佛是字啊蹲踞的巨大恐龙骸骨，一道道裸露的脚手刚架，仿佛牢笼的废墟，我知道有人在跟踪我，我要让那个尾巴主动现身。
在不影响我后续的行动前提下，多耍几道花枪是没有问题的。
“未婚夫先生，回答我的话。”赵琳目光紧盯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是的。”我诚实的回答，其实是个人都知道，多留心几个标志，就知道我在让超意识体在绕圈圈。棠城的地图超意识体比我更熟悉，我从南极刚棠城的那几天，出租车司机载我从酒店的路上我就欣赏过这一带的风景。此时黑云压城大雨将至，远处棠城串流不息的车流仿佛一串串闪光的萤火虫。眯起眼睛，我还能看见环球中心的轮廓，分辨出绕城高速那里高耸的桥梁。再往前就是天府大道。我的背后是龙泉山脉，空荡荡的盆地在车窗外延伸。
我此刻非常确定，除非是定点追踪的火箭弹，棠城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触及到我。
我钻头面向了赵琳，我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时，她不禁有些畏缩了。
“怎么了？”我温和地问，“荒郊野岭的废楼盘，你还怕我对做些什么不成？”
“身子都给过你了，你这会说这风凉话做什么。”
“高波跟我说了华夏同学会，我知道，你只是跟你父亲做事情，华夏同学会你们也加入了，他们做的事情，你也当做是看不见的，诸如此类的，我觉得无所谓，只是我不明白，对你我干坏事的人，你应该有所了解才对啊。”
“我不认识很正常，”她的声音不大稳定，“我知道有人来找过高波。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带着一帮雇佣兵的人，经常进进出出高波那栋亚光的大厦。”
我点点头，知道她说的应该是建峰。
“然后那天你在我身上做手脚，那帮人在你身上动了手脚。”
“你的意思是，我丢失的记忆就是那天发生的？”提到她自身的事情，她的情绪似乎高涨了一点，声音也稳定起来，“我还留有离开别墅时的记忆，他们是谁，对我做了什么，醒来后回到亚光，他们用显微镜在椎骨旁边有切口，有人连接过我的芯片存储器。如果不是你朋友报了你的名字，我都没法联想到与你有关系。”
“我在他们的虚拟审讯室内与你对话过一次了，你应该还没有交代你的秘密，这些人是同济会雇来的，我大致知道的就是这些。”
她看着空荡荡的马路，目光犀利，“如果是这样，未婚夫先生，为什么你要来我这兜圈子，难道你准备拿我当诱饵?”
这娘们知道我一切的底细，我以前是个什么人，换了身体之后又是谁，他们亚光清清楚楚，恐怕第一手文件传递的人就是她跟他的父亲。愿意跟我这样一个杀手悬赏榜的人在空无人烟的场所游荡，她早已心理准备。本来想用同济会吓唬她来着，现在恐怕失效了。我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点勉强的笑容。
“好吧，当我瞎说在吓唬你。”我说道，“那你告诉我，除了这个生化人之外，你还有什么秘密，值得别人花大价钱虚拟审讯你。”
她神情严峻的盯着我，雨滴开始落下。沉重的雨滴霹雳哗啦的敲打车顶，我们都仰头看了眼天窗，我愤愤的咒骂了声鬼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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