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南烨忽而低头：“你这样的是美人，那我算什么？”
对上突然放大的俊脸，裳华眼睛里满是笑意，凑上去去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自然是大美人。”
南烨维持着那个弯腰的动作好一会儿。
今日裳华着实是比往日主动了许多……
这种感觉十分不赖。
“愣着干什么呢？”
南烨回神，继续给她梳发，边梳边道：“嗯，刚刚很想不顾一切，把你带走。”
裳华看着镜子发笑：“皇上定下了婚期没有？”
“下月十八。”
“冬至前四天？”
南烨点点头：“已经很赶了，按例要准备三个月，所以这次连司天监都要帮忙一起筹备。”
裳华道：“这些事你就交给我，你别太累了，冬至祭天时有的你忙。”
南烨斟酌一下，道：“别的都可以交给你，但你的嫁衣得我来挑。”
裳华翻了下眼睛：“不是都说，嫁衣要新娘来绣吗？”
南烨顺着她的头发：“那是民间的习俗，你既要嫁我为妃，何须你动手。”
裳华不置可否：“好吧，反正我也不怎么会绣花。”
“今日我一直在宫中忙，及笄礼上出什么事了没有？”
“不算出了什么事。”裳华想起什么道：“不过我的正宾你怎么找了大长公主过来？”
南烨笑道：“大长公主做正宾，不正适合未来王妃的身份吗？”
顿了顿又道：“姑母她这些年鲜少在人前露面，小时候却也极喜欢我，我亲自去说了一声，她便答应了。”
裳华道：“看来你小时候比现在讨喜啊。”
南烨梳头的手一顿，在镜中与她相望：“姑母她现在也依然喜欢我，只是我这个年纪，再怎么喜欢表现出来可就不妥了。”
裳华一怔，随后捧腹大笑起来：“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笑了一阵，南烨又问道：“今日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裳华想了想，及笄礼上出现乌鸦的事外头传的沸沸扬扬，也瞒不过他一天，干脆便直说了：“今日我敬酒的时候，外头跑来了无数乌鸦，差点伤着人……”
听裳华说完之后，南烨脸上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散去，眉眼沉冷：“是有人在搞鬼。”
“是许清蝶。”裳华直言不讳：“她与我不对付，挑在这一天动手很正常。”
看她这么淡定，南烨反而没什么担心的了：“那你如何对付的她？”
裳华一勾唇角：“她不是喜欢引来乌鸦吗，我就让她跟乌鸦亲热个够，以后她看见黑色的鸟估计都要心惊胆战一会。”
南烨知道她不会在这些女人手上受到欺负，但还是叮嘱一句：“以后要小心一些，不要暴露了身份。”
“知道了。”
头发梳通透之后，裳华起身披上外衣：“还没吃晚饭吧，在我这吃吧。”
“好。”南烨点头答应。
李氏也还没走，见到南烨过来，忙不迭的把人拉了过去：“小南，皇上这赐婚也太快了些，你们婚期定了没有？”
南烨如实道：“下月十八。”
“十八？”李氏蹙了蹙眉：“这会不会有点赶？”
民间人成亲实则都不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可南烨毕竟是亲王，中间要讲究的事情太多了。
南烨道：“岳母不必担心，宫中自会派人来帮忙，外面的事还有礼部和司天监，时间足够的。”
一声岳母让李氏呆怔了半晌。
好一阵后她才回过神来，脸上带着虚幻的笑容：“好，那就听你的了。”
本来以为到了嫁女儿的时候，自己会痛哭流涕，泣不成声，没想到还挺高兴的。
一顿饭吃的笑声连连，饭后李氏到后院去忙自己的事，裳华送南烨回去：“这几天我也要到司天监忙，等过几日再同你见。”
南烨虽觉得不舍，可也不得不点头答应，他手头上的事更多，要赶紧处理掉好去为她挑选嫁衣。
两人在门口分开，裳华目送南烨走远，正准备折身回去，脚步却顿了顿。
“恭喜萋仙友，听说你今日定亲了。”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缥缈声音。
裳华回过身去，就见钟衣沐浴着金光而来，脸上带着笑意。
“多谢钟衣仙友。”裳华看见钟衣就如同一个时钟在提醒着自己要走的事情，难以高兴起来。
“不知仙友考虑的如何了？”钟衣问道：“距离冬至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萋仙友怎么打算？”
裳华一颌首：“我同仙友一起回去。”
钟衣微愣一瞬，随后笑了：“萋仙友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裳华先前没有向他表明真实身份，此时自然也不会说自己还会回来的事，只当那亲事是皇上御赐的，驳回不得。
“不知钟衣仙友，我们那日要如何做？”
钟衣见她当真要回去，便直言道：“通往南天界的通道在祭坛底，那祭坛虽然司天监人和宗室中人可以进入，但祭坛底的火山脉，凡人是看不到的，我与仙友可以顺脉到达熔岩池，为了防止其他界人混入，熔岩池需先用鲜血祭之，不过只需一滴血便好，只要识别出我等的身份，熔岩池就不会再攻击我们，那时候合力打开熔岩池，便可以离开了。”
裳华闻言蹙了蹙眉头：“仙友身体已毁，而我也是用的别人的身体，这该如何滴血？”
钟衣笑道：“萋仙友不必担心，是用魂血来祭。”
“魂血？”裳华蹙起了眉头。
仙人与凡人的区别之一在于身体死后，魂体活着就能不灭，魂体是完整的，顺从经脉，就能强行逼出心脉之血，可这对魂体有极大的损害，不亚于魂体受到巨大攻击，弱一点的仙人因此而陷入昏睡都有可能。
“是魂血，但只需要一滴。”钟衣道：“以仙友的修为，想必一滴魂血只是小事，但若是我们不走，就会在这里被困四百八十年，这四百八十年间，我们又不知会被天地消耗成什么模样。”
听他这么说，裳华猛然想起一件事来，眉头一挑：“司天监里的那些灵石，都是仙友所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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