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鲸鲨。
迷乱的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的年轻人在疯狂扭动。
霍云天正在和两个辣妹跳贴身热舞，很快他们就镇住里其他人，他们向后退去，给他让出空间，让他尽情发挥。
就在所有人为他喝彩的时候，他却戛然而止了。
两个美女愣了愣，交换了下眼神，也停了下来。
霍云天抽身而出，眼神有些空洞。
他第一次觉得这种场合特别没劲。
阮钰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
他嘴角的伤，让他显得更加痞了几分。他刚坐下，金毛就奉上了雪茄，帮他点上，“霍少，你不好动手的直接告诉我们！什么样的人干不倒，什么样的妞搞不到？何必这样给自己添堵？”
在烟雾缭绕中，霍云天似乎又看到了包诗婕被带走的身影。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落寞和空虚。
那一刻，他无比渴望自己也能像那男生一样可以正大光明地牵走她。
并且是她心甘情愿的。
见霍云天不说话，金毛眼珠子一转，瞄了眼坐在一边的阮钰。
她应该是知情人。
“丽萨，你过来。”他揽着阮钰的肩膀把她带向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你也知道，霍少不开心，我们这帮兄弟日子都不好过。”
阮钰没有说话。
这帮人一直拿霍云天当提款机一样的存在，他开心了，不仅请客高消费，还时不时会打赏他们价值不菲的东西。
他不开心，这些好处就一点都捞不到。
“我们圈里的人都知道你是对霍少真好。但是，真爱是无私的，我想你也希望能看到他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不像现在死气沉沉。”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只要找个机会把那个女生约出来，你的任务就结束了。当然，事成后，哥哥给你这个数。”
他说完伸出了五个手指，代表五位数。
阮钰依旧没有说话。
他有些急了，又伸出了六。
阮钰转身离开。
他知道，这是成交了，“妈的，臭biao子！”
凌晨五点，夜店的人逐渐散去，阮钰才正式下班。
她摘下假发，仔细卸了妆，换回自己的衣服，然后搭乘最早的一班公交车，一直坐到底站到了郊区，又再次转乘。
步行半小时后，到了一幢老旧的居民楼内。
母亲看到她进来呵呵笑着，嘴角的流涎打湿了胸前的衣服。
她抽出纸巾耐心轻柔地帮母亲擦拭掉口水。
两年前母亲还是神智正常，聪明能干又干净整洁的超市导购员，父亲在工地砸断腿后，家里失去顶梁柱，她无意间听说做“科研志愿者”，能拿到十万元的赞助金，便去应征，连合同都没有仔细看清，就签了字。
阮钰最后一次目送着她上车远去，哭着不想让她走，可是她也知道家里的情况，她还要读大学，所有的生活压力都在母亲一个人身上，她只能铤而走险。
三个月后，母亲在夜里被人丢在了家门口，哭嚎的声音惊醒了左邻右舍，也惊醒了她和父亲。
不知经历了什么的母亲，已经完全痴呆，生活几乎不能自理，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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