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修喉结上下滚了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她此刻面对他的时候，好似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他薄唇动了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两人就这么坐在寒风中，沉默无言。
就在傅寒修以为，她不会主动搭理他的时候，叶轻染忽然站起身来，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朝着他走了过来。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叶轻染，傅寒瞳孔逐渐缩小。
她本就是姿容绝丽，此刻在星月之光中，宛若暗夜精灵。
美得不可方物。
“你...”
叶轻染在距离他一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弯了弯唇角，随即在傅寒修目瞪口呆中，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傅寒修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了，血液在身体里逆流。
她这是在做什么？
虽然，她之前不是没有对他做过这么亲密的举动，可是，当时的他是以无痕的身份啊！
傅寒修感觉自己激动的，耳朵都失聪了，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的柔荑，细若无骨地搭在了他的肩膀，纤细的手指，轻轻地下滑，从肩膀，来到他的心口。
引得他一阵酥麻，浑身忍不住战栗。
“帝尊这是怎么了？心跳得这么快？”
傅寒修：“......”
他为何心跳这么快，她心里应该最清楚吧？
“之前也不是没有这么亲密过，帝尊没必要反应这么激烈吧？”
她似笑非笑，说出来的话却让傅寒修的目光凝固了。
她说什么？
之前也不是没有这么亲密过？
难道，她...
叶轻染收回目光，抬起自己的手指一看。
她在那里抹了一滴龙延草的汁液，本来是呈现出浓郁的紫色，此刻早已演变成了黑色，好似一颗黑痣长在她的指腹上。
她顿了一秒钟，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昨晚在傅寒修的茶中下了‘如烟’。
‘如烟’是这世间唯一能让龙延草由紫色变成黑色的东西。
一切，昭然若揭。
原来，傅寒修和无痕真的是一个人！
她手指握了握，又松开...
虽然，她早就猜到了傅寒修和无痕是同一个人，可是当她真正看到确切的证据，还是忍不住血液翻涌，一股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心脏。
无痕就是傅寒修！
两张截然不同的脸在她脑海中交替闪现。
两道相似的身影，慢慢重叠。
很快，她脸上恢复如常，捻了捻指尖，黑色的痕迹顿时化作齑粉，随风消散。
一如她刚才的情绪。
傅寒修明显感觉到坐在自己大腿上，扑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有那一么一瞬间的异常。可是他并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你怎么了？”
他的喉结滚了几下，艰难地说出这个几个字。
“没事，就是知道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她轻摇着头，语气挺正常的，甚至比平时多了几分娇媚。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什么好消息和坏消息？”
叶轻染双手撑着他的胸膛，两人距离两尺不到。他太高了，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勉强能和他平视。
“帝尊，你应该知道啊。或者说，我该叫你...无痕？”
傅寒修的眸光剧烈一颤。
她叫他，无痕？
果然，她都知道了！
“你...”他薄唇动了动，“我...”
一时间，竟然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然后给我解释，你不是故意要骗我的，你有你的苦衷？”
叶轻染似笑非笑。
他无法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到底有没有生气，或者说生气到了怎样的程度。
她的一番话，直接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对不起...”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对不起。
叶轻染本来柔和的目光，也因为这一声对不起，染上了丝丝冷意。
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沉凝下来。
傅寒修阵阵心慌，想要伸手去抱她，可是她却忽然抽身离开。
“傅寒修，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别好骗？”
不等傅寒修否认，她又道：”也是，不好骗，能被你骗这么久？“
她说完，自嘲一笑。
现在想来，她可真是单纯的可笑，被一个男人用两个身份，耍得团团转。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当时之所以用无痕这个身份接近你，是因为你排斥国师这个身份，我根本无法走近你，无奈之下，我才化身无痕的...”
“原来是这样啊...”叶轻染恍然大悟，不停轻点着头，唇角挂着浅浅的弧度，给人一种她理解他的错觉。
可是她的笑意不达眼底。
“傅寒修，你敢说，当时你以无痕接近我的时候，没有其他的目的？”
傅寒修紧抿唇瓣。
这话，他无法否认。
当时，他的确有以无痕这个身份，在她那里套了一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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