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杨眼眸一颤，看了一眼余都。
时天超似乎不大理解，说：“可是她明明对你那么坏，她……”
“天超……”余都打断他的话，说：“她是你表舅妈，是你的长辈，懂吗？”
时天超努努唇，似乎不太服气，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时元博这个时候适时插话，说：“天超，你已经长大了，不能跟以前似得那么没大没小，还有，这个笔记本电脑是你表舅妈特地给你买的，你上次不是说想要个新的笔记本电脑吗？”
时天超到底还是个孩子，听说有新电脑，眼睛一亮，忙拉开电脑包打开：“外星人……居然是外星人啊，天哪，我就想要一台外星人，打游戏六六六！”
时元博道：“那还不谢谢你表舅妈？”
时天超努努嘴，似乎还是不大情愿。
时元博想说什么，被宋青杨阻止，宋青杨道：“你喜欢就好，不用跟我那么客气。”
时天超当真不客气，问时元博：“爸爸，我可以上楼试试电脑吗？”
时元博叹气，也知晓管不住这孩子，摆摆手道：“去吧去吧……但记得别玩太久了，待会吃中饭了。”
时天超“哎”了一声，抱着笔记本上了楼。
有余都在，时元博自然要请两个人留下吃饭的，余都没反对，宋青杨便坐在边上没吭声。
时元博说去厨房看看，嘱咐一下，起身走了。
客厅只剩下余都和宋青杨，两人沉默了坐了片刻。
最先开口的是宋青杨：“你怎么来了？”
余都面色沉冷，淡淡道：“怎么？我不能来？”
宋青杨笑：“我可没说你不能来？就是随口问问，你若都不能来，我更没资格来了。”
余都抿了下唇，没说话。
“谢谢你。”宋青杨说了句。
余都看她，说：“谢我什么？”
“废话，自然是谢谢你维护我啊！”
“谁说我是为了维护你？”
宋青杨轻笑：“也是啊，我们还挂着夫妻的名义，我丢了份儿，就等于是你丢了份儿，你维护的不是我，是我身为你妻子的身份，对吧？”
余都：“……”
宋青杨道：“不过我还是想谢谢你，说真的，刚才你的那番话，我还挺感动的。不过你真的觉得水暖比不上我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吗？我在你眼里，有那么好？”
余都：“……”
“哦，瞧我这记性，你刚才才说过，不是为了维护我……那这些话，也一定不是真的吧，也是啊，水暖年轻，长得也漂亮，和你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最最关键的，我觉得她很喜欢你啊，恩，更确切的说是崇拜，这样的女人，会给男人最大的满足感，也是男人最喜欢的类型……可惜了……”
余都皱眉：“可惜什么？”
“可惜你已经结婚了啊？你要是单身，倒是可以考虑下水暖，当然，就算你结婚了，你要真喜欢那个类型的，也可以告诉我，我……”
“我不喜欢。”余都淡淡打断她。
宋青杨：“……”
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不喜欢啊……也是哦，毕竟你心里已经有了白月光和朱砂痣，那旁的女人，即使再好，在你眼里也只能是白米粒和蚊子血了吧！”
“不过我应该不是白米粒和蚊子血吧，但我也不是你的宝月光和朱砂痣，让我想想，我觉得你对我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但也不是多喜欢，应该属于介于两者之间的类型，对吗？”
“两者之间？”余都的语气有点低沉。
宋青杨眨眨眼，“啊……难道不是两者之间？可是……可是你也是对我说过爱的吧，我以为，我会多少不一样呢！”
几个月前在苏黎世，她问他：“余都，你爱我吗？”
余都的回答是：我爱你。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般，那句“我爱你”，也似乎是梦里听过似得。
“阿生……”余都终于开口，声音较之于刚才，更加的低沉，磁性。
宋青杨看他：“什么？”
余都抿唇，片刻后才道：“阿生……七个多月就早产了吗？”
宋青杨控制着心口的颤抖，轻笑道：“是啊……七个多月……”
“因为什么？意外？”
宋青杨“唔”了一声，说：“算，也不算吧。”
“什么叫算也不算？”
“没什么……我就是希望他早点来的这个世界上，所以提前剖腹产了……”
“剖腹产，你……”余都拧着眉，缓了口气后，才道：“那么……是你的身体状况，支撑不了孩子继续在肚子里吗？”
而你怕孩子，乃至自己发生意外，所以才丢下我离开的，对吗？
宋青杨笑了下，说：“不是啊，因为……我怕死啊！”
“什么？”余都像是没听懂。
宋青杨道：“余都，人都是自私的，我承认我很爱阿生，但我也爱我自己，我这辈子伤害过别人，也爱过别人，可我仔细想了下，我好似没有认认真真的爱过自己，所以这一次，我想爱自己一次，就那么简单！”
余都拧着眉，开口：“你到现在，都不愿意跟我说实话！”
宋青杨微怔，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镇定。
她笑：“那你让我说什么呢？说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孩子继续在肚子里，所以我离开你找个地方去生孩子，最后母子平安了，又回来找你？但是余都，你觉得这些重要吗？不过我当初因为什么原因和苦衷离开，我就是离开了，很切实的将你推开了，而且不是一次……你现在怪我，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是吗？”
余都拧着眉，没做声。
宋青杨继续道：“余都，你现在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原谅我的理由，对吗？但你如果真的想原谅我，又需要什么理由呢？就算我一次次推开你，伤害你，拒绝你，你若心里有我，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就像如果许婳还活着，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你大概也不会嫌弃她……”
“不要总提许婳！”余都道：“你我之间的事情，你总提许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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