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吐过之后就好了，谁知原先察觉的“好”只是暂时的。
疼痛依旧，甚至比之前更甚。
稍显不同的是胃里现在转变为阵痛形态，每隔几十秒引发一次痉挛。
陆铭端了温水过来，她匆匆接过喝下大半杯，希望能尽快把胃里的药片化开，把药效释放出来。
“谢谢。”苏萌放下了水杯说道。
陆铭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她蹙起了眉。
“去医院看看吧。”陆铭开口道。
他想牵着她的手给她力量，可意识却一直在提醒着他不可以。
“吃药了应该一会能好。”苏萌轻摇头，她想着能抗就抗过去，不想大晚上的连累陆铭也没得休息。
“还痛吗？”
“一点点。你去睡吧，不用管……”
话未说完，苏萌胃里又起了一阵翻涌，她顾不得跟陆铭示意，脚步踉跄地又冲到厕所里去。
“呕……”
又是一声声极力忍耐的呕吐声传来，陆铭心里难受到极点，快步走到她身边帮她拢住头发，空出一只手麻利地给她装好了水，备好了纸巾。
她这次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有一大滩水和两片孤零零的药，都是刚刚吃下的。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陆铭看着马桶里沉底的药片，拧眉道。
苏萌抬手按下冲水键，我陆铭的搀扶下起身。本还想说些什么，肚子又突然痛起来。
“你先出去一下。”她挣开了陆铭的手，急急地把他推出厕所。
“怎，怎……”陆铭话都来不及说清楚，就被不明不白地关在门外。
他在门外踟蹰了两步，最后转身上楼，替苏萌拿了件长款外套下来。
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厕所传出冲水声。
“还好吗？”见苏萌开门，他连忙走过去。
苏萌很快把厕所门关上，她刚刚才拉了肚子，不想让陆铭闻到什么奇怪味道。
“没事，”她强撑起笑容道，“我再重新吃点药……”
“不要再吃了。”陆铭有些生气。
他搞不懂苏萌为什么总要跟他说没事。她明明知道无论自己吃什么，最终都会被吐出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总不愿意答应他去医院呢？
也罢，不管她愿不愿意，此刻必须得去，他没办法继续看着她难受。
“走，去医院。”陆铭把外套给她披上，拉着她就往玄关走去。
“等……等一等，陆铭。”苏萌几次想刹住脚都以失败告终。
“还等什么？”陆铭气愤回头，“你刚刚是不是拉肚子？”
“……”苏萌面色尴尬。
该不会真闻到了什么吧……可是自己刚刚明明关得很快……
“上吐下泻还敢一直说你没事，万一食物中毒怎么办？你知道严重性吗？”陆铭说着从鞋柜里取了鞋出来，强制给她穿上。
“我是想拿个袋子……”苏萌挤进他的碎碎念中解释道。
陆铭穿好了鞋起身问道：“拿袋子干什么？”
“备着，我怕弄脏了你的车。”
陆铭没想到她顾虑的是这些细节的事情，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抱歉。
“弄脏也没事。”他别开脸，低头小声说着。
“能预防就预防吧，能帮我进厨房拿几个出来吗？”苏萌轻轻拉着他的衣袖请求。
这……算撒娇吗？
陆铭的心头有种突然被人挠了一下的感觉，很舒服，还有一点点兴奋。
“能，你等我。”他匆匆走进厨房，连鞋也顾不上脱。
刚撕下几个保鲜袋，他迈步而出。却见苏萌从眼前跑过，再一次冲进厕所。
陆铭匆匆把袋子丢下，快步跟进厕所。整套流程对他来说可以算是熟能生巧了。
苏萌漱完口，抬头看他的目光中带着抱歉。
“走吧。”他伸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脸上没有一丝半点的不耐烦。
苏萌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离开公寓。
“在这里等我，我把车开过来。”出了公寓大楼，陆铭停下来拉住苏萌两边的衣襟，帮她往中间收紧一些。
苏萌点头，“好。”
陆铭刚把袋子交到她手里，突然听到了风吹树叶的声音，心里不放心，又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等我。”他又再嘱咐了一句。
苏萌再次点头。
陆铭的外套上残留的淡淡烟草味道，在此刻给了苏萌安心的力量。
12点过后，这外面已经没多少行人了。风确实有些大，她有些担心陆铭给了她外套后会不会受凉。
引擎的轰鸣声逐渐清晰，苏萌抬眼看到陆铭从驾驶座下来，逆光而行，像个暗夜使者，很有魅力。
苏萌连忙脱了外套给他，他没接。
“走吧。”陆铭轻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带到副驾驶的位置，为她开了门。
苏萌在车上又呕了几回，但因为胃里早已空荡，几次吐出来的都是些黄黄的胆汁。
陆铭余光看着，心里揪心的疼，恨不得这种难受可以转换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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