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们说怎么会有人往酒吧点外卖呢。”调酒师一把拽着袋子的打结处，把它从吧台台面上拎下，一脸无奈地看着陆铭和李张扬，以寻求共鸣。
李张扬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没事～我多开明。客人既然往我们这儿点外卖呢，就说明酒吧里的下酒菜做得还不好，要改进。”
李张扬说着说着便想到了陆铭，抬手往吧台上一拍，伸出大拇指指着陆铭冲调酒师说：“呐～你大名鼎鼎的陆铭陆大哥可在这儿～左手堂食餐厅，右手品一大酒店，有什么不懂的赶紧请教，求他给咱们酒吧支两招。”
李张扬笑得没脸没皮的，陆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把空酒杯往前一推，示意调酒师再把酒给续上。
调酒师闲聊归闲聊，眼力见还是很有的。看见陆铭的动作之后，他立马拿着酒瓶过去，给他倒了小半分。
“哥，不是我说，就客人点的这玩意吧……还真不适合咱们酒吧效仿。”调酒师放下酒瓶子很是无奈地说道。
“什么玩意儿？”李张扬的好奇心一下被吊了起来，半个身子直接趴在吧台之上，伸长了脖子往下面的工作台看去。
“你绝对想象不到，是……”调酒师故作神秘地把外卖拎起来。
正准备给面前两个人见识一下呢，舞池那边突然杀出一个人影来，直奔着他们仨的方向而来。
“不好意思，你那个……是不是有人把外卖给放您这儿了？是那个粥……”
调酒师和李张扬二人像是被突然定格了一般，随后两人都极为机械地转过身。
调酒师拿着外卖的手高举在半空，眼睛一会儿看向奔来的那个男生，一会儿看向自己手中的外卖。
“这个……是吧……”李张扬弹出一根食指指向那个与自己的脸平行的外卖说道。
“额……”男生皱着眉把外卖拿下来，翻开上头钉着的那张小票细细看了一眼，“对对对，是这个。谢谢了啊！”
那男生笑得那叫一脸的灿烂啊，双手捧着热腾腾的粥又回到舞池里去了。
“诶！那位男生，上外围吃去，别在里头烫到人啊……”李张扬伸长的手所做出的呼唤似乎一点用都没有，全被舞池里的狂欢隔挡住了。
“你说的还真没错，”李张扬往后转回了一百八十度，伸长的手不浪费地指了指调酒师，“世界大了果然是什么鸟都有，居然还有人在酒吧外卖点粥的，是晚餐没吃够咋的。”
“可不是，头回见。”调酒师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走开了几步，为其他客人服务了。
调酒师走了，李张扬的话匣子还没想要关上呢。一起调侃的对象没了那便换一个，反正旁边还有个现成的。
“陆铭，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搞笑？这真真是长这么大头一回见这样的神操作。真是……蹦个迪还能给蹦饿了？”
李张扬笑着转过头去看陆铭，本以为会收获到对方的一个共鸣，没想到陆铭的表情却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我先走了。”陆铭坐在吧台椅上往出口的方向旋了小半圈，拿了手机立马起身。
“哎哎，火急火燎的干嘛去呀？”李张扬转身一个激灵，忙不迭地抓住陆铭的手，阻止他前行。
“有事。”陆铭用力把李张扬的手掰下，迈着修长的双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张扬酒吧。
“喂～酒钱还没付呢！”
李张扬再一次伸长了右手，在陆铭地身后，朝着他离去的方向呼唤着。
陆铭不是没听见，而是他方才想起的事情实在太过紧急了，容不得他有半点逗留。
李张扬的话……就任它飘散在空气和身后的喧嚣中吧。
“真是……赶着结婚咩～”李张扬朝空中挥了挥手，回过身接着喝自己的酒。
调酒师将自己犯懵的眼神从出口那儿收回，举着两瓶酒，眼神直直地看着李张扬。
“干嘛？”李张扬抬起眼皮问道。
“酒钱……给记到小陆总账上？”调酒师扯了嘴角问道。
“疯了你。”李张扬扬起手背作势要打他。
调酒师本就是故意开开玩笑，成功逗到自家老板后便心满意足地走开了。
陆铭一路上把车开得贼快，中途兴许还闯了红灯。
一个还是两个？
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路上他给苏萌连着打了好几通电话，每一通的忙音从开始响到结束，一直都没有人接。
陆铭的心别提有多慌，只恨自己背上不能长一对翅膀飞回去公寓。
进了小区，陆铭在车内便急急地把目光投向公寓楼，可惜车内视野有限，任他的头怎么抬也看不见他们公寓所在的那一层。
匆匆停好了车，他下车把车门一甩，立马跑进单元楼。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陆铭只感觉电梯到了公寓所在的那层之后，走出电梯便有隐隐的焦味。
越走近，焦味越明显，到公寓门口的时候，那股焦味掺和着难闻的塑料味道，在公寓门口愈发的明显，显然就是从公寓里传出来的。
陆铭着急忙慌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因为太着急了，插锁的时候还给插偏了，钥匙在门锁附近戳了两三下才戳中锁眼。
门刚打开，那些难闻的气味如洪水猛兽一般朝陆铭那儿奔去，借着气流的方向，洋洋洒洒飘到了公寓外。
陆铭连鞋都来不及换，松开门把立马朝厨房冲去。
一楼的灯光还保留着他离开时的状态，客厅、餐厅，全都还亮着灯，厨房在灯光的包围下，黑暗也不显得那么的暗了。
陆铭抬眼见不到明亮的火光，心里立马安心了许多。
不过有这些味道肯定不正常，他边走边朝墙上的开关伸出手，在走进厨房的同时，左手往墙上的开关一拍，同时拍下了厨房顶上的灯和排风扇。
灶台的墙面已是黑漆漆的一片，黑色在墙面攀爬而上，侵染到了顶上的油烟机。
打眼可见，油烟机的外壳被融掉了一角。想来那股难闻的塑料气味，应该正是从化掉的这一角产生。
有水从灶台上滴落，更多的水汇集在地上，铺了一整滩，还有些黑色的颗粒粉末在里头漂浮游动。
水的尽头，在墙壁与橱柜的转角不显眼位置，正坐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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