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道为王
这一天，龙家一直负责跑外线的吴把头回来了。
这一趟，天葵堂五辆大车外出进货，耗时月余，却仅仅只带回来了不足半车的药材。开玩笑，这还不够方向前一个冲锋之用！
要知道，现如今，方向前可是正在尝试双炉炼丹，出丹率虽然因此而有所下降，产量却是大大地上来了，总体上来说，可谓是瑕不掩瑜，甚至还是利大于弊。而且，随着方向前修为的稳步回升，那只不过是稍稍降低下来少许的出丹率，很快又给掰了回来。
说到底，这还得要说是人家方向前的灵念造诣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所根本无法企及的高度，这才能轻而易举地就敢同时操弄两炉丹药！这么个炼丹法，不要说在天野城，即便放眼整个兴阳帝国，恐怕也只是独一份儿！
然则，技术革新所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药材消耗量的大幅增加。这原材料要是跟不上趟儿，嘿嘿，你会双炉炼丹、你就是会十炉炼丹，有屁用啊！
可惜，在这节骨眼上，吴把头竟然仅仅只带回来了半车药村，这这这，这话是怎么说的！
“少主，小人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原本，市面上本是有许多我们所需的药材的，只是，大约半个多月前，有人暗中偷偷吃进了不少，几乎是不论成色好坏、不分药材种类，统统都要，所以……”吴把头道。
“哦？”方向前心中一动，已有了计较。
“这一个多月来，小人经过多番打听，终于给探出了一些消息。原来，这躲在幕后悄悄进行收购之人，正是京城那杜家。”
果不其然，方向前心中冷笑。好你个杜老乌龟，写来那么一封言辞恳切已极的求和信，这还不过月余，怎么着，才缩回乌龟壳里的秃顶，又想伸出来亮亮啦？
好好好，这一次，咱们老账新帐一起算算，看看天野城炼丹界究竟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
只不过，这厮竟然能想到这么一损招，当下，应该如何应对？
方向前双眼忽睁忽闭，偶尔放出的目光也是呆呆望向别处。同在一个屋内的崔总管和吴把头二人知道少主此刻正在沉思，一时均不敢打扰，就这么在一旁静悄悄地站着。
好半天，方向前略有所思道：“记得，当年我还在上学的时候，有一家叫做什么长宏的家电企业，曾经企图一举垄断整个彩电市场，打的也是原材料的主意。一时间，竟然将全国八、九成的显像管全给垄断了起来，妄图一战定乾坤。哎，结果，那叫败得一个惨！”
“再往前倒推一百年，有一位红顶商人胡雪岩，一度企图垄断生丝，占领绞丝市场，结果，身败家裂。老崔哪，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
……
崔总管别提有多郁闷了！
少主上一次由地亥堂的一位好手陪着外出，一去之后就杳无音信。半月后，青石堡的士兵巡逻时发现了那位好手的尸体，胸口已被巨爪抓烂，显是飞禽妖兽所为。而少主却是下落不明。
后经大半年的找寻，少主总算是被蕊儿领回了家。只是，模样变了少许不说，脾性也是为之一变，更加要命的是，这说出来的话，听着这每一个字，自己都是知道的，可放在一块儿，怎么就愣是听不懂少主究竟在说些什么呢？
什么叫“垄断”？什么叫“长宏”？什么又叫“家电”、“显像管”？还有什么“胡雪岩”？完了、完了，若不是少主疯了，就一定是自己——少主平常怎么说来着？对——out了！
时至今日，不管眼前的少主是不是当初那位龙少爷，在老崔心目中，已经认定就他了，他，就是龙家的未来，就是天葵堂真正的少主！
……
现在突然听到少主在问自己，而且又是那种自己听也听不懂的东东，崔总管尴尬地笑了一笑，道：“少主，杜家家底丰厚，且坐镇京城、鲸吞全帝国，胃口这么大，摆明了，就是想将我们赶出丹药界的。咱们要不要也趁着原材料价格涨得还不算太高的时候，赶紧进上一批货？省得到时候拿着元精也买不到药材。”
方向前缓缓摇头道：“如此一来，面粉的价格上来了，馒头的价格是不是也得涨回去？那，就达不到咱们当初大打价格战的目的了。”
这一次，虽说什么“价格战”云云崔总管之前根本没听说过，可是面粉、馒头的一通听下来，总体上，勉强算是听懂了，不由得点了点头。
“况且，这种比赛着抢购原材料的举动，岂不是令我们自己放弃了咱们最擅长的领域，反倒是落入了杜老乌龟提前布下的迷魂汤。嘿嘿嘿，要知道，在他这一领域，他可是有着上千年的家族积淀，以逸待劳，还不定预设下了多少道机关在等着咱们呢，我可不想闭着眼睛就愣往下跳。”方向前缓缓解释道。
“老吴，我只问你，除了那些正规的进货渠道，难道说，别的渠道，咱们就毫无办法了吗？”方向前扭头冲吴把头问道。
“这个……”吴把头沉吟道：“也不是一点儿办法没有，只不过，办法也是不多罢了。一则呢，咱们变通一下，优先以药换丹，凡是愿意用药材来换取丹药的，优先兑换予他，多少，总能解决一些问题；另一则嘛，咱们组织几批采药队，前往山泽挖药，也能弥补一些不足。只是……”
方向前道：“只是什么？尽管说来。”
吴把头道：“是，少主。只是，那些大店铺所收购的药材，多一半也是各路小药农采了来交上去的。别看咱们帝国山川纵横，其实，每一年药材的出产量，多少基本上也是有个定数的，这么多年采下来，潜力只怕也是有限。”
方向前叹气道：“这倒是一个实际问题。看来，这一次杜老乌龟倒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在心里，方向前隐隐觉着，就算自己那一晚不去灭了杜家两名炼丹师，只怕，杜老乌龟早晚也还是要走这一步棋的。看来，杜家对龙家的算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只是，如果说杜家要真想灭了龙家，也不必非等到今日啊，是了，想必，就是因为龙家还是药门天葵堂的实际掌舵人之故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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