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认定了，永远也不变
沈念儿斜眼瞅了瞅尹若云，拢了一下发丝，淡淡道：“女儿不觉得这话有何不妥，难道在母亲心里，侄女倒是比亲生女儿更重要么？”
“当然……不是。”尹氏脸色由白转红，气道：“你妹妹这是第一次进宫，你就要她穿脏了的衣衫，以后她还如何见人？你怎么这么自私！”
“呵，女儿自私也是为了沈家的脸面，难不成在母亲的心里，沈家的脸面还不如云妹妹的一套衣衫重要？”
“你……”尹氏硬是被问得无言以对。
脸面？现在知道要脸面，方才说那种不要脸的话时，你怎么就不知道要脸面了！
她在心里大骂，却无法宣之于口，憋得满脸通红，连连咳嗽。
尹若云忙给她轻轻抚背，表情楚楚可怜，垂眸道：“姑姑，千万不要动气，云儿愿意和念姐姐换衣衫，只要姑姑您别气坏了身体，云儿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
听听！
多感人，多孝顺！
要不是沈念儿前世就知道尹若云这楚楚可怜的外表里面藏的是颗什么样的心，就连她都会被感动得深信不疑。
尹氏就如同被一股和煦的暖风吹过心间，握紧尹若云的手，无比欣慰又心疼地看着她。
她还是摇头：“不成，姑姑怎么能委屈你做这种事……”
呵！
这副母慈女孝的画面没眼看。
沈念儿扭开脸，轻笑一声：“母亲当然不能委屈云妹妹做这种事，那女儿就继续穿着脏衣衫，丢沈家的脸吧。”
尹氏再次被怼得胸口一阵沉闷作痛，额角更是钻心的疼。
这个女儿，她再不想要了！
尹若云忍无可忍地为尹氏出头，含着眼泪道：“念姐姐，求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伤姑姑的心，姑姑是一心为了你好，我、我和你换衣衫就是。”
“不可！若云，姑姑不能委屈了你，祸是念儿自己惹的，她就要自己承受后果！”
尹氏或许本来有那么一丝意动，想让两人换了衣裙，但听了尹若云这样一说，那丝意动就瞬间消失无踪，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
若云这样维护自己这个当姑姑的，自己就更不能再利用她的善良和孝心做这种事情。
尹氏沉声道：“念儿，这事情是你自己惹来的，既然你不愿去清洗一下，那你就给我老实坐着，别再动什么歪念头，也别把主意打到若云头上，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沈念儿拂了下衣袖，淡然道：“女儿本来就坐在这里没动，是母亲觉得女儿丢脸，既然母亲不介意女儿穿着脏衣，女儿更不介意。”
她似乎还很满意衣上的酒痕，低头瞅了眼，笑道：“母亲您看，这像不像一副红梅图？啧，瞧不出来，程灵珊还有点作画的天赋呢！”
尹氏愣是被气到无言以对，将头生硬地扭向一边。
她们母女二人在这边口角，声音虽然不大，却落在不少人的眼睛里。
有些人在幸灾乐祸，有些人冷眼旁观，有些人却暗暗皱眉。
秦夫人的目光落在沈念儿身上，眼底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的光芒，她很快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女儿。
“芷君，你不是多带了一套衣衫吗？沈姑娘的衣衫脏了，不如就借给她换了如何？”她提议。
“……娘，您方才说什么？”
秦芷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在发呆，根本没留意到周遭的情况，更没发现沈念儿和尹氏之间的口角，闻言抬起头，一片怔然。
秦夫人便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哦，好。”秦芷君回过神来，心中一阵歉然。
自己居然忽略了念儿妹妹如此窘状，幸好娘亲提醒得及时。
“那你去吧。”
秦芷君点点头，起身走向沈念儿那边，虽然她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自己不应该和沈念儿走得太近，否则会伤到灵珊妹子的心。
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念儿穿着脏衣出丑而无动于衷。
在她心里，已经把沈念儿当成了朋友。
她一旦认定的朋友，就永远也不会变。
更何况秦芷君知道，除了自己，在座的所有人都不会对沈念儿施以援手，所有人都巴不得看她丢人现眼，甚至迫不及待地引以为乐。
“念儿妹妹，我多带了一套衣裙，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就先换上我的如何？”
秦芷君果然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就连借衣于人的话都说得让人听起来格外舒服。
沈念儿抬眸看向她，心里有一丝波动。
“秦姐姐。”她对着秦芷君嫣然一笑。
那笑是充满了暖意的，直达眼底，愣是让秦芷君觉得眼前一亮，寻思：
以前怎么没发现念儿妹妹生得这般好看。
沈念儿起身握住她的手，欣然道：“好啊，我愿意，谢谢秦姐姐。”
两名少女手拉着手，离开了宴席。
看着她们的背影，好多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来。
沈念儿在京城声名狼藉，名头并不好，秦芷君却是众所周知的端庄淑女，礼仪行态都是世族少女们的典范。
知书识礼又满腹才华的秦芷君却为何会和草包一个的沈念儿这般亲近！
程灵珊嫉妒的眼都红了，扁了扁嘴，带着哭腔道：“娘，你看秦姐姐，她对女儿都没有像对沈念儿那样好过！”
程夫人心里也是颇不痛快，却不好说出来，只能哄着女儿：“你秦姐姐人好，对谁都是一视同仁，她不过就是可怜沈念儿罢了。等你嫁到了秦家，和她就是姑嫂，还怕她不亲近你不成？”
话虽如此，程夫人看向沈念儿的眼中却是难以掩饰的厌恶，随后被她遮掩得一丝不露。
沈念儿和秦芷君准备换衣服的地方也是那所花厅。
两名宫女也没阻拦，任由二人进内。
沈念儿回眸看了看站在右首的那名宫女。
那宫女低着头，看不清五官，服饰打扮都和普通宫女无异，只是却戴着一对明珠耳铛。
“念儿妹妹，怎么了？”秦芷君见她停步。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小宫女的耳环很漂亮，这样一对珍珠怕是不便宜呢。”沈念儿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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