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着虚拟影像的两个暗黑色生灵看着这一幕表情变得紧张起来。
“昂，我不是看错了吧，辰王的身体数据表明他在等死？！快让那几个犯人别玩了，救一下这个老混蛋！”
“参，永远不要被人族的表象所欺骗，这个雌人不可能动手的。”
犹豫再三，梧桐终是没有动手，“老先生，人族的改良者营地在一点钟方向三百英里左右。”说完这句话，女人似乎脱力般颓然瘫坐在地板上。
“小娃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恐怕我让这个软蛋和这个小心眼脱离危险，你会和我同归于尽吧！”老毒物任由着飞船迫降，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懒散地将手臂枕在脑后，欣赏着不断环绕挑衅的土人飞碟。
“老先生……”梧桐刚要说什么就又被老人的警告打断，“带着恶意欺骗的承诺可是会增加恶业值让你立即死亡的！”
被看穿了，梧桐自嘲一笑，眼角眉梢有着万分苦涩，那双碧蓝色眼眸似乎也失去了光彩。
“老先生，我知道您必然不是平常人，可以告诉我，这个宇宙有没有公道与正义呢？”
“公道？”老毒物哂笑一声。
梧桐低下了头，声若蚊蝇：“那曾是我向往并深信不疑的东西。”
到嘴边的嘲讽被他咽了下去，老毒物突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好像也为这两个字而抗争，几度出生入死，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他大约猜到这个被判出死刑的金发女人是谁了。“这个宇宙是可以存在公道的，但是很难，这需要凌驾在三维生命体之上的智慧生物强制干预生灵进化，对于他们是很简单的事，只要制定严苛完美的法律实时筛选守序善良的生灵个体，生灵就会进化出完全符合公道的基因以适用外界环境。”
“您说的我听不懂。”梧桐摇着头说道。
“你犯的应该是窃国罪吧！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四年前灵源公司的顺位继承人——梧桐月，偷拿灵源优化平民体质结果被星际联合法庭审判后失去音信，结果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山南星成了个死刑犯。”老人随手拉动一个控制杆后，继续说道：“幼稚愚蠢，却也难能可贵。”
飞船正在缓缓减速，视窗外黄沙滚滚，仿佛都在一片混沌之中，梧桐怔怔地看着驾驶座位上老者的背影，嗯声回应。许久的失重，缩在一旁的驾驶员棉花大声尖叫，迫降的火焰使得隔温系统失效的船舱内变得炎热，老毒物始终没有说话，外面的硅基生物飞碟盘旋观察着，似乎有些惊疑为何没有自己的辅助这制动失效的飞船就自己平稳迫降了？
“我说点简单易懂的吧，如果你不认同也无须反驳！公道正义永远是弱者的梦想，而在宇宙寿元悠长的强者文明眼中，宇宙的存在是有极限的，即使它的灭亡还很遥远，宇宙的资源是有限的，即使看上去浩瀚，但是这些看似浩瀚的资源仅仅支撑一个不断繁衍的强者文明走到宇宙存在的极限都不足够，可强者文明的数量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你想象一下，若是一百个青年人被关在一个逃不出去的密室中，而房间内只有够一个人吃一年的食物，你还会妄想公道吗？”
梧桐眼神闪烁，可不等其思考，老毒物又补充道：“地球曾经存在一个恐龙文明，只是接受恒星的少许能量就足够其生存到想象之外的未来，他们曾达到过足够完美的公道正义，但那个文明虽然对于强者文明来说如同蝼蚁，一个蚕食宇宙资源的蝼蚁，强者文明只是稍微改变了一颗小行星的轨道，恐龙文明就烟消云散，我想说，宇宙中，弱者从来不会被可怜，所以永远不要妄想用正义去同化强者。”
“你的行事风格就是和强者文明学的吗？”梧桐不经意地看向死去的同伴，十分抵触地说道。
“如果我想学强者文明，这个胖子，角落里那个怂包，包括你，都已经是具尸体了。”
“然而你并没有……”梧桐紧接着说道。
老毒物没有再说话。
如果一切都是一场考验的话，他或许会觉得自己也搞不懂走到如今这一步到底是运气，还是真的有什么自己的理念。
被强行灌注了这般多的记忆，仿佛倒退般经历了他人的人生。
他是老毒物吗？也许并不是。
他不过是个前来接受考验的修士。
修道也不过十几年的时间，有些事情他猜不透，但是有些事情存在着真理。
原本以为修炼就是让自己的修为强大到不必遭受规则的限制，甚至成为规则制定之人。
可是现在的他，却难免有些困惑。像是对自己曾经的修炼都出现了疑问。
似乎是在质疑自己的道途，更像是发现了一条更应当去寻找的道途。
睁开眼，老毒物就站在自己面前，一场有关出世修士的考验显然是结束了。
跟自己前来的诸多年轻人就剩下了自己，周围甚至都看不到任何一个熟悉之人。
在造化星上遥望的皎洁月亮，如今切实踩在其上，未免有种苍白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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