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云又从包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道：“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当年经常去白云寺的那个恶霸？”
可能是因为是一张老照片，也可能是泸慧的记忆力已经模糊不清了，拿着照片看了半，道：“看着倒是面熟。”
张素云道：“这么他就是你女儿的父亲？”
泸慧又仔细看看照片，最后面无表情地道：“我也没法确定，时间过去太久了，实话，我已经记不起那个男人的长相了，不过，现在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乐正弘一听，又是一笔糊涂账，瞥了张素云一眼，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女儿是怎么死的？”
泸慧好像已经不在为女儿的死悲伤了，淡淡地道：“人都不在了，何必再自寻烦恼呢，既然玄月给她找了一个好人家，我也就没有什么怨言了。”
乐正弘惊讶道：“可你那不是要替你师傅报仇吗？”
泸慧淡淡地道：“此一时，彼一时，我已经没有什么念想了，这辈子苦雨孤灯、诵经而终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乐正弘楞了一下，道：“师太，你可要讲点信用啊，当初你可是答应过，只要我帮你弄清楚这块骨头和头发的真相，然后就告诉我白云寺的秘密。”
泸慧闭着眼睛好一阵没出声，最后道：“我看施主也不必再执着于妄念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秘密，一切都在佛祖的眼皮子底下呢，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乐正弘一阵恼火，心想，这尼姑现在满足了自己执着的妄念就不管别人了，起码要讲一点诚信，难道一听自己的女儿死了，马上就把一切都看空了？
好在张素云还握着一张重新激起泸慧好奇心的王牌，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不仅帮你找到了女儿，还帮你找到了一个故人，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泸慧微微眯起眼睛，道：“故人？我哪有什么故人？”
乐正弘知道泸慧眼下是万念俱空，什么都引不起她的兴趣，眼下也只有这一招了，如果她连这件事都没兴趣的话，基本上可以她在得知女儿死后已经形同槁木了，要想再让她回忆往事几乎不可能。
“师太，难道你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师姐吗？”乐正弘心翼翼地提醒道。
让人满意的是，泸慧的眼睛再次睁开了，手里的佛珠也不转了，一脸吃惊道：“怎么？难道她……她还活着在人世？”
乐正弘舒了一口气，不过心里面也忍不住有点纳闷，泸慧好像在听到师姐的消息之后比听到女儿死亡的消息还要激动。
心想，也许是因为女儿在她的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记忆，白了只不过是一个概念，可师姐就不同了，她对她有记忆，曾经有过情感的交流，眼下可以是她孤独生命中唯一的惦念了，所以，她的吃惊也可以理解。
“她不但还活着，而且活的挺滋润呢。”张素云道。
泸慧怔怔地楞了一会儿，一张脸上似乎有了一点生气，良久才念叨道：“那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来过白云寺，难道她已经把我给忘掉了？”
乐正弘猜测道：“也许玄月还活着，她不愿意来。”
张素云急忙问道：“你师姐以前对你怎么样？你们的关系好吗？”
泸慧想了一下道：“我那时候年纪还，师姐对我还是挺照顾的，只是把我当孩看而已。”
张素云问道：“你记忆中的师姐是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
泸慧点点头，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罕见的微笑，缓缓道：“她确实是个急脾气，动不动就和师傅吵嘴，我师傅早就过了，她和佛祖无缘，所以才给她起了一个法号无缘，后来被玄月改成了泸缘。”
顿了一下，忽然问道：“她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已经还俗了？”
张素云道：“她现在可是子孙满堂呢，不过，后来又出家了，眼下在玉龙镇修建了一个水月庵，自己当住持呢。”
泸慧居然一脸向往地道：“不知道能不能跟她见一面，玉龙镇在什么地方？”
张素云急忙道：“如果你想跟她见面的话，我们当然可以安排，只是……”
泸慧好像在得知女儿死后连智商都降低了，不解道：“怎么？难道我师姐不愿意见我？”
张素云没有回答泸慧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难道你师姐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来过白云寺？”
泸慧疑惑道：“那当然，要不然我怎么会不知道？”
张素云犹豫了一下，道：“那你知不知道她离开白云寺的时候是不是怀有身孕啊。”
泸慧吃惊道：“怀有身孕？我怎么不知道？”
乐正弘倒不觉得泸慧在撒谎，毕竟她那时候岁数不大，陈秀兰不可能把什么都告诉她，甚至有可能瞒着她。
“你你师姐是因为对你师傅和玄月不满才离开的白云寺，现在看来，也许是她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又不想让玄月和你师傅知道，所以偷偷走掉了。”乐正弘猜测道。
张素云见泸慧还是一脸狐疑的样子，接着道：“也许，你师姐的那个男人就是玄月的男人，也有可能是她们两个争风吃醋，你师姐争不过玄月，又发现自己有了孩子，所以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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