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阙很满意看到她变乖的样子，老老实实吹了吹鱼肉，才去下口。
“这洞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这么艰难的条件下我只会想着有吃的就行了，哪会管它怎么做更好吃，你怎么在什么环境下都想的这么讲究呢？”
“为什么不讲究？如果有条件讲究，何不做的更好吃一点？民以食为天，吃这件事最重要，不是因为我是高官受不得普通的滋味，普通人也会对吃有更高的追求。”
“反正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讲究的。”
两人吃过简单的午饭后，便开始进入正题。
“我虽然现在可以运功调息，可内力恢复到四成已经是极限，心肺的伤没有药物救治，堵在那里不能再运功。所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水阜村的情况也不容许我们多耽搁时间。”
“可是我们该怎么离开呢？这个洞，深的很，若是沿洞壁爬上去，根本不可能。”
“沿洞壁爬上去自然是不可能，别说是你，就算我内力全部恢复，都未必上的去。你忘了昨天渔猫是怎么离开这里的吗？”
“渔猫是通过这条暗河往里游走的，你是说我们像它一样也通过暗河往里游吗？这怎么行，且不说以我们的身形能不能游进去，就算进去了，我们又怎么知道里面会有一处出口能通往山洞外？若是没有出口，到时我们的处境就进退维谷了。”
“对未知的事物，总要试过才知道。我相信渔猫对这个山洞熟悉，它会选择通过暗河离开，里面肯定是通着一处出口的。反正上洞壁是肯定行不通的，倒不如试试水路呢。”
“可是你身体现在这样，怎么受得住……”
“我再休息一日，或许身体能更好转一些，我们明日再下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了，我的伤势也不允许我待在这山洞里干耗。”
白小鹄一咬牙：“好吧，豁出去了，按你说的办吧！”
两人又这般修整了一日，到第三天早上，晏阙觉得身体有所好转，内力也恢复到五成。
动身前，晏阙说：“洞内凉爽，暗河的水更是凉，我不愁你的游水技术，只担心你的身子能不能挨的住。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会在里面待多久。所以，下水前我先输些内力给你，护住你心脉，不至于在水里冻伤。”
“我……”白小鹄很想拒绝，晏阙好不容易才恢复到五成功力，再输内力给她，他自己的身子呢？可是暗河的水有多凉，她昨天就体会过了，要她整个人在水里哪怕待上一刻钟，她都不敢保证能承受的了。拒绝的话就没再说下去。
晏阙很满意她的认同，她并非什么时候都意气用事的，认清现实，接受帮助，保住自己性命，这一点很好。
两人在岸上热了热身，晏阙再把内力输给白小鹄，这才双双下了水。
真的是凉透心扉啊，刚一下去，白小鹄就忍不住在水里打了个颤。
“跟在我后面，小心水里的暗礁。”晏阙稳稳地游在前面，就像他们上山时那样，白小鹄乖乖跟在后头。
起初一段路是能露着头游行的，所以晏阙是一手举着火把，一手单划游行，火把可以照亮前方，就更安全些。但他们都知道，不是所有石洞都悬空在水面上的。所以当遇到水面上被山石堵住，只能潜入水里才能通行时，就只能灭了火把。火把一灭，一点亮光都没，又是得潜水而行，就跟瞎子一般，十分危险。
白小鹄从来没有在漆黑一片又陌生的水下游过，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她能感受到晏阙在前面，他控制着很好的距离，既不贴近，又能让身后的她感知到他的位置。因为这样，白小鹄的害怕弱了几分，憋着气，跟着他走就对了。
相比之下，晏阙反倒更紧张。刚才游了一会儿他就发现肺部疼了起来，他小看了伤势，陆面上的感受自然要比水中舒服。水里有水压，心肺要承受的更多，游了一会儿就起了反应，他便不敢预估自己能承受多久了。
而除了注意自己的身体之外，他更多的是要顾及身后的白小鹄。这地下暗河狭小，多数区域是只能供一人通行的，所以他们才不得不一前一后排列。这样他不能全面照顾到白小鹄，若她真磕着碰着，他想回身去救，这狭小的空间也很阻碍他行动。
连续潜水的路段有多长他没法预知，按理，渔猫能潜水通过的，路段应该不长，否则渔猫也会在水里憋死。他保持匀速前行，只要白小鹄跟得上这样的速度，不出意外，那么她跟在后头是没什么大碍的。
两人好像有了默契，互相感知对方，互相配合彼此的速度，也幸好两人的水性极好，在水中憋气比常人更久都承受了下来。直到水面上没了石头的压制，终于露出水面透气。
仍是漆黑一片，白小鹄喘着粗气，双手在黑暗中摸索，她首先想的就是要触摸到晏阙。在水里的感知只能凭借水流的动静，其实身体是接触不到的。只有手触碰到了，她才更安心。
此时的晏阙，一如她的想法，听到白小鹄的喘气声，朝声音的方向移动。
胡乱挥舞的手触碰到了晏阙的胸膛，她听到一声闷哼：“你怎么了？”好像在忍痛的样子。
在白小鹄碰到他胸膛的时候，晏阙也正好圈住她的腰，她随意的一碰，其实正好碰到心肺之处，他好不容易在水下苦撑的身体，一时就被点燃，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幸好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白小鹄看不到他此时的模样。
“你手劲大，甩的我心口疼，你要负责，得帮我揉揉。”
“你！好不正经，我们都这副德行了，还乱说笑。”白小鹄嗔怪着又捶了他一下，忘了他还有伤在身。
果不其然，晏阙又一阵疼痛，真是自作孽……
不过他不能这么白疼了，握住白小鹄的手，让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圈着她的腰身拉近到面前，两人近到脸上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这样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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