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后退了两步，“你...你什么意思？”
徐抒垂下了眼睛，鸦羽似的长睫投下一片阴影。
“那个簪子，你觉得紫烟是从哪里来的？”
“是...是我夫君给她...做的。”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再宠爱一个妾，再想要将她扶正，只要紫烟一天不是正妻，她夫君就不会让紫烟戴这种有家族图腾的簪子。
这是对先祖的不尊重。
只能是紫烟自己做的...
她为什么做这种事？
杨夫人觉得过去种种突然就有迹可循了。
为什么紫烟那种深情的眼神这么逼真，她原先以为不过惺惺作态而已，现在想来，这都是因为...
她爱杨无缘啊。
她骨子里发了疯似的想成为他的妻子，所以才冒着被斥责的风险，戴上了那个簪子。
徐抒说夫君不会动她，是因为她的深情吗？
徐抒很想说不是的。
“杨府有一样东西，很重要的东西，也是上头派我来查这个案子的真正原因，那样东西...牵扯到一个很大的秘密。”
徐抒自己也说不清楚，只好模糊了过去。
至于她的上头是谁，可不就是戚慕染么。
“还记得我说过，令郎生前受过惊吓么，之后不久他就死了。”
徐抒说完这些，就静静的没说话，而是等待杨夫人自己反应过来。
她从震惊到不可置信，再到怀疑，最后空洞的看着徐抒。
两个人就这么枯坐了很久。
徐抒也不敢催她。
直到七七都躺在床上睡着了，杨夫人才干哑着嗓子开口道：“你说，俊儿死的时候，他会不会就在旁边看着呢，他会不会心里想着，死得好，这样就没人把他那个什么所谓的秘密泄露出去了。”
“那是他亲儿子啊，他派自己的女人去勾引他就算了，还杀了他...他不是人...”
杨夫人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
徐抒什么也说不出来。
其实是她猜测的，那个东西的秘密，不只是让杨无缘升官发财而已，之前戚慕染给她交了个底，甚至牵涉到朝局。
除此之外，他就什么也没说了。
她原先还猜测，是朝廷派杨无缘保管的那样东西，结果戚慕染听到她这个猜测，冷笑了两声。
看样子...是不小心到了杨无缘手里了。
一开始戚慕染还怀疑是在张亦万手里，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明里暗里多方查探，最后锁定在杨俊的死上面。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紫烟竟然是个双面暗探。
表面上是张亦万安插在杨无缘身边的，实际上是杨无缘早早就埋伏在张亦万那里的。
说不定东西一开始真的在张亦万手里，结果紫烟偷拿来给了杨无缘。
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杨无缘这么护着紫烟，因为紫烟与他秘密共享。
也能解释了为什么张亦万最近大肆搜查府内，大约就是发现那样东西丢了。
戚慕染难得眼带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她很聪明，连他都没想通的事情，就这样水落石出了。
徐抒连忙摆手，“你别这么看我，我只是想了一切的可能性，想把这些线索连起来，都没能成功，结果就只剩下这一种可能了。”
戚慕染咳了咳，然后负手而立，“本王没有夸你。”
徐抒不在意的耸肩，“随便。”
“杨夫人呢？”
“她...”徐抒垂下头，抚着自己的裙子，“去向夫君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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