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握住顾明霁的手，摸摸他的脑门。
“怎么样，还疼不疼？我去叫医生来吧。”
顾明霁摇摇头，这会儿又不疼了，但他却说不清楚为什么。
顾明霁早就醒了，他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程樱。
她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但顾明霁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哪怕程樱对他很好，也不足以填上他心里的空缺。
尤其是在他的记忆深处，好像有一个女人背对着他，背影很熟悉，顾明霁却想不起来，每次想到这的时候顾明霁就会头疼。
顾明霁和程樱站在那说着话，场面很和谐，倒是许舒婳格格不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许舒婳鼻头一酸，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眼泪落下。
“明霁，我是小婳，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许舒婳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许舒婳，我警告你，赶紧给我滚出这里，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程樱忍无可忍了，她原本想装的和善点，也是为了给顾明霁留个好印象，可许舒婳倒好，像个牛皮糖似的，一直跟着甩都甩不掉。
看到程樱责骂许舒婳，顾明霁心里突然有种不爽的感觉，他想阻止，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樱更干脆走到许舒婳跟前，推了她一把。
“你还不赶紧滚？”
“菠萝走吧。”
厉旭掰过她的肩膀，“顾明霁竟然醒了，你也看过他了，那就不用留在这儿了，咱们回去。”
许舒婳还是没动，她怎么舍得离开，尤其是顾明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许舒婳更放心不下。
“走吧。”
厉旭加重语气朝许舒婳眨眨眼。
她确实不应该留在这，看顾明霁的样子，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似的，除了跟程樱多说两句话以外，一直默不作声。
顾明霁的眼神虽然疑惑，却又很清冷。
许舒婳就站在他面前，可他却像看陌生人一样，眼里再无半分情意。
从前顾明霁看许舒婳时，眼里总是充满柔情和心疼那样的眼神，没人能学的会，只有顾明霁可以，现在居然也消失了。
“还不赶紧滚？”
程樱提高声音，“等着我派人来请你吗？”
她说着就要打电话，厉旭一狠心，突然抓住许舒婳的手。
“既然菠萝和明霁只是朋友，那我们也算是看过明霁了，先走了。”
顾明霁的目光落在二人双手交系的地方，目光微微一震，他手上一紧，有种想要将他俩分开的冲动，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念头呢？
许舒婳还是被厉旭拉走了，顾明霁这才慢慢收回目光。
“明霁，你没事吧？”
程樱体贴的给他掖了掖被角，“真是晦气，我也没想到许舒婳居然会来，一会儿我得跟院长好好说说，以后再看到她，直接撵出去，不许再过来？”
“那个人到底是谁？”
顾明霁询问出声，他说话很慢，身上清冷的气质也消减了很多，真的像变了个人似的。
程樱目光微微一躲，淡定一笑，“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她是我朋友啊。”
“那她为什么会来看我？”
顾明霁总觉得程樱是在撒谎，可他也没有证据。
“因为她跟你见过几次面，所以为了巴结你就跑过来了。”
程樱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添油加醋，“明霁，在这之前那个叫做许舒婳的女人一直想进你的公司，可你都没愿意，实在是她能力不达标，还没有自知之明。”
“我想，等你出院以后，她肯定还会再申请进你公司的，你可千万不要同意。”
顾明霁排斥的皱了皱眉头，“既然她是你朋友，你应该对她好一点，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连个机会都不给她？”
“因为她心术不正。”
程樱的谎话张嘴就来，“你不知道许舒婳背地里做了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甚至还试图勾、引你。”
“她就是个靠不正当手段上位的女人，你不用搭理她，更不用放在心上。”
是这样吗？顾明霁在心里问自己。
他本应该相信程樱说的话，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许舒婳的眼神那么无助，又很凄凉，这样的女人会是一个处处耍心机的吗？
“好啦，明霁，别再想这件事了，把粥喝完吧，一会儿就凉了。”
程樱再次端起海鲜粥，一口一口的喂着，眼底却冰冷一片。
许舒婳能跑到医院来，本就在程樱的意料之中，她只是没想到顾明霁对她居然还念念不忘。
这都好几天了，顾明霁一直闷闷不乐的，不管程樱跟他说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偶尔才说一两句话。
可现在许舒婳才刚刚露面，顾明霁的话明显多了起来，可那些话都是围绕许舒婳来的。
程樱心中警铃大作，这的确是个好机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顾明霁再从自己手中溜走。
从前她输在了先来后到的顺序上，所以不能得到顾明霁，现在一切都从零开始。
顾明霁对许舒婳的记忆也归于零，如果程樱再不能抓住这个好机会，只怕她这辈子真的要完了。
许舒婳被厉旭拉着走出去，她脚步踉跄像丢了魂似的，走的很慢。
终于到了车门口，厉旭刚要让她进去，许舒婳却停下脚步。
“厉旭，你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陪着顾明霁。”
“你疯了？”
厉旭惊讶的看着她，“菠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
许舒婳冲他大喊，“顾明霁都已经这样了，你觉得我能放心吗？”
“就算我不在这守着他，我也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情，还不如让我看着他来的更实在，我也能放心一些！”
许舒婳泪水瞬间决堤，痛哭不止。
这些天所有的压抑和愤懑都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厉旭本还想严厉的说些什么，一看许舒婳这样，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走到许舒婳跟前，轻声道：“菠萝，你就没发现顾明霁的表现很不对劲吗？”
“与其你现在陪在他身边，还不如想想顾明霁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样才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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