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顾明霁既然失去了记忆，就等于是一个全新的人，为什么他对许舒婳还有那种感觉呢？
刚才程樱看的清清楚楚，顾明霁在确定他俩关系的时候，眼里明明划过一抹悲伤，虽然很浅，却又真实出现。
天知道那一刻程樱心里有多慌，她甚至不敢想。
眼下顾明霁失忆就已经是这样了，万一哪天顾明霁又恢复记忆，得知木已成舟，他跟自己也生米煮成熟饭，会疯狂成什么样子？
但程樱没有打退堂鼓，自从她决定跟顾明霁在一起之后，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哪怕前面再凶险，她也会义无反顾走下去，绝不后悔。
顾明霁开着车也不去看程樱，仿佛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似的。
程樱盯着他瞧了许久，最终没忍住，率先询问出声。
“明霁，你刚才为什么要生我气？”
这问题问的跟废话似的？
顾明霁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你先看看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你说那样的话我怎能不生气？”
“我做什么了？”程樱更加不解。
“明霁，你可别忘了，现在陪在你身边的是我，不是许舒婳，你应该把她忘得干干净净，这样才不算辜负我，你怎么能在陪着我的时候，还想着她呢？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
程樱又开始了疯婆子模式，她口口声声质问着，丝毫不觉得自己错在哪里。
顾明霁眼里的不耐烦神色越发浓重，但他一言不发，程樱也察觉不到。
“你这样对我实在太过分了，我所有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为了跟你在一起，你知道我放弃了多少吗？你现在却这样伤害我，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你不会理解我的感受，你只知道想着许舒婳，顾明霁，你太过分了！”
程樱不管三七二十一怒骂一通，还觉得不过瘾，正要再说什么，顾明霁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程樱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整个人朝着挡风玻璃趴了过去，一头狠狠撞上。
她吓得尖叫一声，赶紧稳住身子。
还好，上车的时候程樱带系了安全带，这才没出事。
“顾明霁，你干什么？”程樱更加发疯。
“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这样伤害我？你是不是人？”
程樱原本的面目即将暴露出来，顾明霁突然转头，眼中射出一道极度冰冷的冷芒。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程樱唠唠叨叨的说了那么多，早已忘了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话，但接触到顾明霁眼神的那一刻，程樱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天哪，这可真是老虎打盹儿，她摸了老虎屁股。
以前顾明霁没失忆的时候，程樱在他面前虽然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但从来不敢像现在这样放肆。
这可倒好，真以为顾明霁失了忆，就连脾气也变好了吗？简直做梦！
程樱后背涌出一层冷汗，赶紧道歉，“明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一向心直口快，其实根本没有恶意，你原谅我好不好？”
顾明霁依旧不依不挠，“你刚才说以前陪在我身边的人是许舒婳，这句话什么意思？”
程樱眼神微微一闪，赶紧笑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许舒婳以前跟你在一起过，她就是冲着家产来的呀，后来这面目揭露，所以就走了，你也是知道真相的。”
顾明霁脸色未变，程樱小心的看了两眼，又继续道。
“这都是从前的事儿了，你那时候特别恨她，就连我都劝不动你，可后来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就原谅她了，可这件事一直是你心里的一根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许舒婳，你刚才跟她说那样的话，还关心她的感情，所以我才觉得惊讶。”
程樱三句真两句假的解释了一通，连个重点都找不到。
顾明霁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沉默不语。
他心里很乱，就像一个摆满了杂物的杂货间似的，光是乱糟糟也就罢了，而那上面的物品还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就像压在他心里的石头，似乎永远都没有挪走的时候。
顾明霁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却又能真切的感受到。
当许舒婳承认自己跟厉旭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就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一大块似的，痛不欲生。
那样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就这样在自己眼前上演，还让他彻头彻尾的感受一回。
车子再次发动，慢慢往前走着。
程樱知道顾明霁这会儿心情不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可她心里却对许舒婳恨之入骨。
真没想到许舒婳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顾明霁跟她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能让顾明霁对她念念不忘？
哪怕不知道心里的那块净土到底是留给谁的，但顾明霁只要对上许舒婳，总会对她额外开恩，放她一马，
这样下去可不行，眼看二人订婚在即，如果在这个关头露出马脚，只怕她这辈子的幸福就要泡汤了。
在这之前程樱还想着让许舒婳来参加他们的订婚典礼，现在看来也是大可不必了。
另一边，顾明霁和程樱已经离开好一会子了，许舒婳愣在办公室，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心里沉闷的很。
她这会儿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顾明霁，就连程樱都不在其中。
顾明霁质问她的时候，就好像他们又回到了从前，没有失忆这回事，更没闹出那么多幺蛾子，这种感觉就像二人只是吵了一小架，又很快重修与好，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
许舒婳从来没像这样难过过，当初知道顾明霁失去记忆时，她是心痛，并非难过，
可现在这种痛感被拉的很长，也是许舒婳从来都没经受过的感觉，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更不知该做何反应？
都已经撒谎了，不管许舒婳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身后似乎有声响，许舒婳转头就见厉旭过来了，看见许舒婳他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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