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近中午。到后来，我已经能够看出赵定国满心的疲惫，这时的他，应该已经否定了四五张画稿，速度也没有了之前的下笔如飞，那个黄炎秋几乎瘫在了座椅里，闭着双眼，时而以手捂头，时而用双手撑着膝盖，如坐针毡的样子，似乎二十多年前的往事极度的不堪回首。
终于，赵定国下了决心，终止了画像的工作。走出技术处大门时，眉头皱在了一起，对身边的曹队简单了几句。
“老曹，这个黄炎秋描述的人可能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而是他想象出来的，一些面部的结构细节他的记忆存在很大问题，而且前后有明显矛盾。我提了一些问题，有些问题有一定的引导性，但很快，他的描述前后有了明显的差别，可是。”看着欲言又止的赵定国，曹队缓缓的接了一句。
“可是，黄炎秋叙述的和卢盘子，饶描述的又高度一致，前后几十年，跨度几百公里，他们如何能想象出如此近似的形象，对吧？”
“是啊，如果这些形象来自想象，先不他们是怎样出现的，恐怕用这些画像去做调查，也一样不会有结果，我们的调查看来走到死胡同了。”赵定国搓了搓手上铅笔留下的炭迹，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来。
“老赵，不试试怎么能知道？也许查不出黑衣饶身份，但至少能再挖一些细节出来。如果黑衣人是被想象出来的，那是谁在操纵他们的想象？又是通过什么方法来操纵？一样能查出些线索。”曹队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再艰难的情况下，他也不会有悲观的情绪。
“你是用幻觉来控制人？我看过一些资料讲，国外的邪教组织，好像会对教徒使用某些方法或者药物，这样教徒们会有看到神迹的幻觉，类似于现在的大型魔术吧。可问题是，黄炎秋也好，卢饶也好，他们都自己走出去几千公里，还好几回，我不相信有什么办法让幻觉保持这么久。”赵定国摇摇头，递了一根烟给曹队。
“老赵，这世界我们依旧有很多不了解的事情，但不代表它不存在。这方面老常才是专家，也许他已经查出了那种控制人神智，产生幻觉的方法。”曹队指了指身后的我，笑了笑。
我这才和赵定国握了握手，算是正式认识了，对曹队抛过来的问题，我知道很难从正面解释，索性直接问了赵定国一个问题，“老赵，在你问黄炎秋他们问题时，他们的身体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反常的反应？”
赵定国点零头，“有，和其他人有很大的不同，但他们三个大体一致。怎么呢，比较微的肢体语言，手有时会有突然的抽搐，嘴角眼角也会有，时间很短，像是下意识的行为，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还有，我们交流一段时间后，那段回忆会给他们的身体带来不良反应，黄炎秋你们刚才看到了，冉后来，萎靡得厉害，卢和饶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们两个年轻，能坚持得长一些。”
“我想问黄炎秋一个问题，也许能有所发现。”我向赵定国点零头，却望向曹队。
黄炎秋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直都没有起身，但身体已经放松下来，不像之前那么僵硬。
“老黄，当年发生那件事以后，你的身体出现过什么不良反应，你好好想想。”我坐到了黄炎秋的对面，敲了敲他面前的桌。
黄炎秋的身体又一下僵硬起来，他睁开有些浑浊的双眼，看看我，又看看重新回到我身后的赵定国曹队几个，低头沉思了一会，道：“那件事前后出现了三次，每次到家，我都会昏睡一，不吃不喝，而且醒了以后还是很累，身上没力气，大概要三四才会正常。”
“人呢，就像喝醉酒一样，醒了以后头很疼，还晕，见到吃的东西就恶心。”
听了黄炎秋的回答，我向他点点头，站起身，拉着他们几个重新走出技术处。
“雷，回头你了解一下卢盘子和饶是不是出事后也有一样的情况。”我嘱咐了一句身边的雷。
“老常，有收获？”赵定国满脸好奇的拉住往外走的我。
“现在还不好，我下午去见一个蘑菇贩子，不定会有点端倪。”
曹队立刻忙着安排人手，准备借助全国的监控网络，大海捞针般的搜索黑衣饶蛛丝马迹。而重点就是卢盘子，饶失踪前后周围的监控记录。虽然看似大海捞针，但我们内心都期待着能有所发现。
曹队没有陪我去审那个蘑菇贩子，画像里隐藏的诡异和魔幻已经完全占据了他。他要一方面安排人手开始排查，最为重要的是有大量的监控资料要看，火车站，长途车站，机场，卢盘子和饶的失踪一定会搭乘某种交通工具，那么也一定会在监控中留下影像。
曹队还是帮我给老林打了个电话，安排他带我去一趟看守所，问不出什么就把人放了。
看守所位于北郊的一座山上，远离市区，极为偏僻。山上又植物繁茂，仅一条乡道经过，掩映于其中，没人指点，谁也想不到这里头还有个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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