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柃心中微动，竟从周围众人交谈之中听出些许端倪。
“这好像是今日的场景！”九公主也提醒道。
店中大堂大半都是没有声音的，坐在门口的诸人虽然在交谈，但实际上只是嘴巴翕动，徒劳的演着默片。
只有靠近店小二的地方，数人声音清晰，方才呈现出正常的情景。
再旁边，一些人虽然发出声音，但却含混不清，听起来像是无意识的呢喃。
这当然是因为作为梦境主人的小二耳力不足，没有留存那些人交谈内容的缘故。
他的记忆力也没有那么强悍，可以清晰的进行重现
李柃心中一动，干脆把自己精神力量传递过去，帮助小二恢复了几分印象。
于是，那些含混不清的话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些是梦话，能够相信吗？”九公主有些惊异。
“这个不好说，不过我现在掌握了部分主导之权，或可直接从精神层面感知其真假。”
意识和意根联系紧密，但本质是完全不同的，这里面涉及到许多深奥之物，简而言之，就是主动意识和被动意识的区别，后者也可以说是潜意识的层面。
李柃的感知力极其强悍，更是可以分清，这当中是否有人的主动念头在干扰。
潜意识的话，还是可信的，因为绝大部分人尚未见性明心，根本无法影响和掌控自己的潜意识。
既然无法影响和掌控，又谈何说谎？
只有那些见性明心之辈，连自己的潜意识都能深刻理解和掌控，控制一切主动和被动的念头，才能让李柃的这种感知能力也失去作用。
因此李柃认真感受了一会儿之后，逐渐找到窍门，听到其心声。
如此一来，他便可以运用精神秘法屏蔽那些虚假想象，只留下真实记忆了。
“听说了吗？柒水关那边又打起来了！”
“圣元国再次进逼，与玄辛屡番斗将，来势汹汹啊。”
“嗨，都是仙门的弟子在鬼打鬼，咱们散修掺和什么？”
“话不能那么说，咱们若去的话，也是有可能捞着几分好处的，你不见投靠官府的伏山五友如今都已经被调回来，准备接任谷主和长老了？”
“啧啧啧，江道友他们下得一手好注啊，这就轻轻松松得到了灵峰的支持，得以入主此间，这下只怕筑基都真的有望。”
“得了吧，筑基乃是靠着自性具足，道心无碍才能修成，等闲灵材岂能有功？”
“……”
李柃竟然无意之中在此间听到了一些时事新闻。
“最近一段时日闭关躲灾，都没有怎么关心过外界情况，没想到都已经开始交接了。”
九公主道：“我之前似曾听说，等伏山五友他们来此接手之后，韩师叔祖他们就要回去了，难不成就在最近几日？”
两人退出店小二的梦境，结束这次遨游。
结果第二天早上，还真就得到了韩谷生和林立准备离开的消息。
“伏山五友即将接任谷主和谷中长老之位，先让他们挂着试用名头管理一阵再说，三年期满，再视情况正式任命谷主。”
“你们这边作为盯紧此谷的眼线，多多注意那边动向，若有发现不明人物往来，及时通报……”
临走之前，两名灵峰筑基特意派人来通知了一趟。
这时候，他们自己早已提前出发。
李柃和九公主还乐得清静，筑基不来的话，这里就是他们自己做主，自由自在得紧。
不过韩谷生两人最后留下的口讯，莫名的又让人有几分担忧。
李柃不懂就问：“韩师叔祖那么说是什么意思，什么不明人物？”
前来传话的玄辛峰弟子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最近宗内高层下了通告，所有弟子门人和麾下势力都要密切关注那位子虚真人动向，若有疑似游戏人间，扮猪吃虎者，勿要惊扰，及时秘密通报……”
“二位师叔祖是考虑到你们住在城中，并不用亲身涉入草莽江湖，才没有告知。”
李柃沉吟一阵，道：“靠普通修士找那位子虚真人好像不靠谱，这似乎有一箭双雕之意。”
宗门高层行事就是这样的风格，经常玩个一箭双雕或者一举多得。
那弟子道：“确实如此，宗门密令，要我们这些历练弟子趁此机会调查草莽，坊间已经颇有几分不满，到时候怕是又要再起争斗。”
他说到这里，不禁也有几分幽怨。
这二位师弟师妹是真正的清贵闲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并不用他们去干。
他们却逃不过，因为这就是历练的任务。
李柃和九公主对视一眼，默契而笑。
老祖对他们还是非常偏爱的，并没有摊派到这些任务。
不过这也说明，哪怕以乌有化身出游，被跟踪和盘查的风险也不小了，草莽的自由正在逐渐受限。
未必见得没有人能够看穿这种阴煞所凝的化身，一旦被看穿，极有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要去赌仙门是拉拢还是打压，无论如何，最好还是隐藏自身，低调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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