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乔浩生和司寒羽已经就合作的方向和整体规划达成了框架性协议，所以具体的合作条款商谈进行得相当顺利。
舒涵今儿来，是怀着一颗谦恭学习的心。所以，她一直认真笔记，专心听取商谈技巧、谈判要点以及规则细化问题。不过，秦菲做为林晓的首席秘书出现在谈判桌上，让舒涵有些如鲠在喉。
且不提这回秦远刚入狱，秦家所有人的表现，单论去年清水山庄秦菲对司寒羽的表现，她便可以论断秦菲如今所为必然旨在司寒羽。
司寒羽若能另有所爱，于她是天大的好事。然而，眼见别有用心之人潜伏于其周围，她又割舍不下。
商谈结束，眼见时间已近六点，林晓便邀约一起用晚餐。
石威见舒涵并无拒绝之意，便一口答应下来。
林晓立即让秦菲在附近一家西餐厅订餐并即刻整理会议纪要。
石威因为需要及时向乔浩生做相关汇报，便前往办公区进行相关条款和情况整理。
舒涵目送着两人走出会议室，掩上门，方才不疾不徐地说道，“林总上任不久，对秦秘书可有所了解？”
林晓放松身体，不似方才那般正襟危坐。他斜倚着靠背，挑眉笑道，“一个秘书而已，莫非舒小姐对她有兴趣？”
舒涵瞪他一眼，“我没有特殊嗜好。”
“那我就奇怪了，”林晓似笑非笑地说道，“她如何能入了舒小姐的法眼？”
“秦菲为什么会出现在羽寒集团，”舒涵淡淡地说道，“想来林总心里应该有数。”
林晓睁大眼，一脸莫名状。“我不知道！”
“那林总可以稍微了解一下。”舒涵板起了脸。
林晓笑道，“既然舒小姐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几分。”说至此，他坐起身，双臂撑在会议桌上，“我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她有心于我。可是，如果她旨在追求寒羽，这不是你所期盼的吗？”
舒涵白了眼他，冷声道，“既便我希望司寒羽另有所爱，那也得是真心待他的人。”
“真心？”林晓重新靠后，斜倚着椅背，“能有几个？”说话间，他的神情变得落寞。
舒涵心下讶异，难道林晓受过情伤？
林晓黑漆漆的眸子渐渐失去焦点，空洞的目光折射着他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
舒涵默不作声，低头整理笔记。
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以后的时间会非常紧。这样的学习机会将很少有了。
“沙沙沙”的书写声在宽敞的会议室里悠悠响起。
突然，林晓打破了沉默。
“丫头，如果你早些认识寒羽，……”
舒涵头也不抬，直接打断了林晓的话，“根本没有如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林晓又好气又好笑。“丫头，你才多大？好意思说我幼稚？”
舒涵瞥了眼林晓，淡淡地说道，“至少我不会去做这种无谓的假设。”
林晓耸了耸肩，“我不过是畅想一下你们的未来。”
舒涵一面继续整理笔记，一面暗忖：没有未来，何必假设？
她从不认为司寒羽会对年仅十二岁的自己产生什么很深的情愫。
他如今的所为不过是一种不甘的执拗。
放眼他周围的女孩，无论长幼，无不对他趋之若鹜，除了自己。
这样的情怀能持续多久，她很好奇。
“你并不认为寒羽对你的感情会持续多久，对吧？”林晓冷不丁冒了句。
舒涵身形一滞，停住笔，蓦地抬起头，“难道不是？”
林晓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
舒涵顿时明白林晓与她怕是持相反意见。
可如此一来，她就更纳闷了。
司寒羽究竟为何会对她动心？难道真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我劝你好好听话，”林晓不咸不淡地说道，“寒羽的耐心和容忍都是有限的。”
舒涵蓦地冷下脸，“你在警告我？”
林晓扯了个笑，略带嘲讽地说道，“你难道没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想法？”
舒涵压下心里的惊异，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是我。”
林晓冷笑，“你不会以为这事儿闹到你爷爷那儿就会有所改变吧？”
舒涵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晓。
她确实有过这样的盘算，但昨晚权衡再三，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那样一来，关系闹僵，转圜余地将十分有限。
“那帮穷凶极恶的人，擭取鼎盛不过是顺手牵羊，根本的目的还是在你爷爷。而要打击你爷爷最好的办法，”林晓眸色一冷，“就是做掉你。”
舒涵紧握着手中的笔，心中思绪起伏。
“如果想要保住你，你爷爷就不得不为你寻求一个强有力的庇护。”林晓黑黢黢的眸子里已经染上一片寒霜。
舒涵怔怔地望着林晓，心中有些明白了爷爷为什么坐视叶冥寒的搬走，司寒羽又为什么要固执地把她留在身边。
“你如果真心待叶冥寒，”林晓扯了个笑，“就不要把他牵涉进这里面来。”
舒涵垂下眼帘，心痛得无以复加。
林晓敛了笑，幽幽问道，“你知道我哥的事吧？”
他沉醪的眼底蕴着刻骨铭心的伤痛。
舒涵愣了愣，就要启口。
林晓却已经自顾道，“寒羽绝不会让当年的事再次重演。”
舒涵想起司寒羽那晚的狠厉相逼，想起他那些无情的话，心潮不由激涌。
他如此待她，她怎么……
“寒羽到底是因为这，还是真得对你动了心，”林晓神情淡然地说道，“只有他自己知道。”
舒涵此刻突然忆起了那晚司寒羽在车中的一番表白，脸立刻变得滚烫。
看来，司寒羽此番做为怕是兼而有之。
可是，她才刚刚十二岁，司寒羽也还很年轻，将来的事，谁又说得清楚？
“虽然司家在京都的地位无人可以抗衡，”林晓道，“但席家与司家的关系牵涉到了寒羽的二叔和三叔。他们和寒羽的父亲并不是同胞兄弟。”
舒涵默了默，问道，“你的意思是司爷爷对他们有所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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