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肖策紧张地眨了眨眼睛，心脏扑咚扑咚的乱跳。
他很想没有，很想姐姐就这样抱过他一个人。
真的很想很想。
苏糖听见小孩子软软甜甜的话语，难以置信地垂眸看了一眼，这样，抱着，肖策？几秒之后，大佬嘴里蹦出来一句，“抱不下。”
小肖策一听苏糖没有这么抱过长大以后的自己，顿时乐开了花，心里美滋滋的，都忍不住晃了晃腿，语气天真的说：“我长大之后变得很大很大吗？”
苏糖：“……有点大。”
小肖策还挺好奇，“有多大？”
苏糖面无表情的说：“没量过。”
小肖策无法想象自己长大之后到底有多大，但是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最好了，还能坐在姐姐腿上，他越想越开心，笑的又甜又软。
“姐姐，长大后的我那么大，你抱不下就不要抱了，我很小，很轻，你抱我就行了。”
苏糖没吭声。
小肖策想不到那么多，他现在整个人就像是泡在了糖罐里面，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香香甜甜的味道，他好喜欢。
苏糖任由小肖策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像是一只撒欢停不下来的小狼狗，那种快乐的气息都像是要从他身体满溢出来，连周围的黑暗都似乎染上了一层不可思议的柔软和温和。
她想，他现在很开心，再等等。
苏糖说要离开的时候，小肖策搂着她的脖子，呜呜的不想让她走。
大佬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听话，我明天过来。”
小肖策哼唧唧的，像是要哭了，“姐姐，你就不能不走吗？留下来不行吗？”
苏糖眉梢皱起，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话，声音是不带一丝温情的冷漠。
“肖策，这个问题从我遇到你的那天，你应该就已经知道，我是因为长大后的你，才会遇见现在的你，我和你之间的所有，都是因为同一个命题——二十四岁的肖策。”
“他是你存在的因果，也是我现在站在这里的因果。”
她的手顺着小肖策的脑袋下去，在小孩子的后颈上捏了捏，“告诉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你长大之后是个混蛋？”
小肖策本来还在伤心难过，觉得自己再乖再听话，在姐姐眼里都比不过长大后的自己。
他悲伤的要死，感觉天都要塌了，地球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太阳也要掉下来了，星星下一秒可能会到处打架。
但在听到这番话之后，悲伤的小脑袋顿时全空了，也没时间伤心了。
“混……混蛋？”小肖策简直难以置信，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不是我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
苏糖冷笑一声：“你是很优秀，如果专心在学业上面，早几年应该就能完成博士学业，但是你选择把时间浪费在别的事情上面。”
小肖策问：“什么事情？”
苏糖说：“很多。”
小肖策不懂很多到底是多少，“那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啊？姐姐。”
苏糖想起那个漫不经心的肖策，总是那样懒懒的，痞里痞气，没个正形，像是风暴一样恣意狂暴，又像是大海一样幽深难测，他从骨子里就带着一股游刃有余的疯劲。
偏执，疯狂，暴戾，压抑，克制。
游离于人性。
偏向野兽，也偏向神明。
苏糖侧过头，将小肖策放了下来，低声说：“……那是你的秘密，我不知道。”
小肖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长大后的我没有告诉你我的秘密吗？”
怎么可能啊？
小朋友想不通，很想不通，他觉得长大后的自己应该很喜欢姐姐，不然会为什么会在自己面前说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喜欢的话，为什么不说呢？
苏糖的声音依旧那么冷，没有任何温度的冷：“嗯，你长大以后非常喜欢骗人。”
小肖策是个诚实的孩子，真的不敢相信自己长大成了一个喜欢骗人的骗子，有些难以接受：“啊？”
自己难道真的是个混蛋？
小肖策突然想要静静，他本来以为自己以后是个优秀的男人，还有点小得意，现在知道自己成了一个混蛋，即使他还很小很小，此时的心情也非常非常的复杂。
苏糖觉得小时候的肖策真的像个洋娃娃玩具一样，任人揉捏的那种乖，她难得笑了笑，说：“你最喜欢骗我。”
小肖策本来已经很难过了，现在听说长大后的自己最喜欢骗苏糖，顿时心如死灰。
他怎么能骗自己最喜欢的人呢？
所以，那个五胞胎真的是骗人的。
小肖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顿时有了一种胎死腹中，还死了五次的悲伤。
他拉住苏糖的手，很认真很认真的说：“我肯定不会骗你，我保证。”
小孩子的语气软萌甜糯，苏糖嗯了一声，撩起眼皮，看向窗外的位置。
在这个教室里只有黑暗，从里往外看的时候也一样，门外的光似乎永远都无法穿透这片黑暗。
片刻之后，苏糖倏然回神，“你今天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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