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靖依旧是晚上才回到军营里的，他率先到了孟鸢清的营帐里查看她的状况。
绿袅正在熬药，这个药是新抓的，孟鸢清开的方子。绿袅觉得应该会比之前的药好，因为之前的药方是军营里的大夫开的，绿袅估计没有什么用。
因为孟鸢清的医术那么好她都治不好自己，更别提那些连脉都把不出来的大夫了。
曲长靖刚一进去就察觉到这个药的味道跟之前闻到的不太对劲，停下脚步问:“换新药了。”
“是小姐开的药方。”绿袅道。
曲长靖到了孟鸢清身边，她正在假寐，他轻声唤她的名字。
“阿鸢。”
“嗯？”孟鸢清睁开眼睛，看起来十分憔悴。
她的眼睛看起来很空洞，整个人憔悴不堪。
“阿鸢……”曲长靖神色凝重。
“怎么了。”孟鸢清问。
“绿袅，你先出去。”曲长靖对绿袅道。
绿袅看一眼孟鸢清，慢慢地离开营帐了。
“我今天和药王打交道了。”曲长靖道。
孟鸢清抬抬眼皮，曲长靖连忙补充:“你放心，是两军对峙，我和他交战。”
“他说你知道你中的什么毒。”曲长靖道。
孟鸢清看看曲长靖，目光跳动了一下，随即又消沉下去。
“阿鸢，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曲长靖关切道。
“药王说的毒是长生咒。”孟鸢清道，“一种从前南诏皇室秘传的蛊术，可以让人长生不老。”
那这应该是个好东西，怎么会把人折磨成这样。
“药王是蜀郡人，南诏入侵蜀郡后他成了俘虏，被用去试药，万般不死，最后得了一个药王的名字。”
“就在试药的时候，他们竟然误打误撞在他身上试出了长生咒。”孟鸢清说得都是药王告诉她的，“可是这个长生咒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东西，没人具体明白那是什么。”
“药王中了长生咒之后，他说他痛苦不已，死去活来的，但是又因为被折磨，他竟然意外发现了长生咒的玄机。”
“什么玄机。”曲长靖问。
孟鸢清苦笑着摇摇头:“他没有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会告诉我。”
“后来药王利用这点成为了南诏王的宠臣，飞黄腾达，还以药王的身份获得了南诏王室许多的秘术。那些傀儡术都是他从南诏学来的。”
曲长靖看着孟鸢清:“他跟我说……你中的毒十分厉害，要是不想办法化解的话，这个毒性会侵蚀掉你的身体，你会精力衰竭而死。”
孟鸢清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她看着曲长靖，竭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阿鸢……”曲长靖说不出来话，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孟鸢清死。
“长靖，师兄。我……到时候，你把我的骨灰，分成三部分，一部分葬在燕猛关，一部分葬在青天湖，一部分你就留着。”
“不行。”曲长靖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生死有命……”
“阿鸢，药王身上也有长生咒，你和药王在一起那么久，难道没发觉跟长生咒有关的事吗？”
孟鸢清想了想，曲长靖道:“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发现他经常吃什么药？他喂你吃什么药吗？还有点穴，对了，他说不能给你点穴，因为点穴会抑制你的痛苦，可是治标不治本，长久下去你会消耗自己的元气，最后一样会……我给你解穴。”
解穴就解穴吧，反正点穴也没有啥用了。
“阿鸢，你好好想想药王有没有给你吃过什么东西，你不是很擅长毒术吗？”曲长靖给孟鸢清解穴。
“没用的。”孟鸢清道，“我分辨不出来。”
她知道药王有一种药水，可是成分太复杂，她分辨不出来。
“你大概说说，对了，燕凝潮他在南宁待了那么多年，他可能知道。阿鸢，你好好想想。”曲长靖情真意切地说道。
孟鸢清道:“我知道药王他……我之前在西康的时候，被他幽禁在房里，每天都要泡一种黑乎乎的药水。我通过那个放水的管道，知道另一个房间有几个女人在。她们说她们是被药王带到西戎的，她们那里也有一个大池子，里面放着黑乎乎的药水。”
“药王会不定时地过去和她们欢好，就这样。”孟鸢清道。
“那你分不清药水里面有什么？”曲长靖问。
孟鸢清摇摇头:“太复杂了，我只大概认出了几种，而且那个药水是混合的，每种药水药效不同。我真的分不出来。”
这也就是药王的鸡贼之处，他把药水混合起来，这样孟鸢清就算有个狗鼻子也不可能闻出来。
“必须要先泡过那个药水再……才可以吗？”曲长靖问。
“我猜是这样。”孟鸢清道，“其实那段时间我想过，长生咒是一种很厉害的蛊毒，需要同时用毒药、解药、蛊虫才能制作成功。而且副作用非常大，会让人痛苦不已。”
“对了，长生咒好像只能让人长生，不能让人不老。因为药王中了长生咒之后，身体迅速衰老了，他的头发变白了，人也老了。他应该是还用了其他的办法保持住自己的容颜。”
这么一来，孟鸢清泡的那个药水里，很有可能同时放了可以激发长生咒的药水，可以维持人容颜的药水，多种药水混合。
药王研究了很多年长生咒，加上这段日子孟鸢清和他的相处，发现药王不能情绪起伏太大，不能过度劳累，甚至饮食要清淡，不然他就会衰老就会需要闭关。
可是孟鸢清不知道药水的配方，一切都无济于事。
药王也不会把药方给她的，绝对不会。
“我去问问燕凝潮，看看他知不知道什么是长生咒。”
曲长靖说着飞奔出去找燕凝潮，可是他问他，燕凝潮则表示“闻所未闻”
“在南诏待了那么多年，从没听说过这个东西。”燕凝潮道，“南诏是有很多蛊虫蛊毒，可是南诏灭国后这些也跟着消失了，剩下的都是骗人的。”
曲长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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