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看不出人样的脸。
各种丑陋的疤痕，就如同被烧红的铁烙过一般。
如同青筋暴起一般的蚯蚓状纹路，布满他的脸颊。
不对，不仅是脸。
郑毅这时候才发现，他的脖子处，也是如此。
如此推测，恐怕，他全身上下，都是这个样子？
“秦林，怎么，怎么会这样？”
郑毅看到他的脸，惊骇到了极点。
原本帅气英俊的家伙，忽然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鬼样子。
鬼修一把夺回了面具，怒目注视着郑毅。
看着，看着……
两行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随后，一把抱住了郑毅。
“我守住了我对你的承诺，我……保护了汤佳佳，还有郑叔叔。”
闻言，郑毅想起了离开的时候。
在江南省，秦林对自己拍着胸脯保护，一定会保护好老爹和汤佳佳。
“直到最后一刻，我都没向这小子服软……他杀我的时候，我是站着死的。”
秦林这两年，埋在心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见郑毅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秦林再也忍不住了。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郑毅开口问道。
“当初，我在九号治安所，汤佳佳他们以为我死了，实际上没有。”
“我被雄峰这家伙，带到了他们城主府的地牢之中关押了起来。”
“我身上的这些伤，全是在那时候留下的……”
听着秦林的讲述，郑毅的心，也揪了起来。
当时，雄峰也看出了汤佳佳对秦林有意思。
所以想折磨秦林，让他对自己下跪。
让汤佳佳看到秦林儒弱的一面，彻底死心。
如果秦林当时认怂了，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时，每天秦林都会被烧红的烙铁烫，随后撒盐。
整整两个月，没人知道当时的秦林是怎么度过的。
“对不起，如果我早点找到你们，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郑毅的双拳捏紧，心中愧疚无比。
那两个月的时间中，恐怕秦林做梦都会梦到自己赶到，将他救出来的场景吧。
可是自己……却连地方都找不到。
“终究是我命不该绝，关在我旁边的一个老头，正好就是一个鬼修，他见我可怜，便传我鬼修法门。”秦林厉声道：“你应该很奇怪，我为什么能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修为达到如今的地步吧？”
郑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鬼修法门，和其他的修炼不同，完全看个人心智够不够强大。”秦林说道：“当初传我法门的那位前辈，在入门之时，仅仅扛过了百鬼噬心，就被那种痛苦折磨得差点失去了心智。而我，扛过了万鬼噬心，入门，直接凝成鬼婴。”
之前汪均离看到秦林时惊讶的神情，说不可能有人活着修炼鬼修法门，其实原因就在此处。
那些小鬼，并不会轻易服从人的命令，除非，修炼之人，可以抗住鬼噬心的风险。
郑毅听秦林说完，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自己没有体会过那种痛楚，但是从秦林话中，那位扛了一百只鬼，近乎疯癫的前辈。
就可以大概想象到，秦林当初承受了多少。
“说起来，我还真要感谢这家伙啊，不是他两个月的折磨，恐怕我连十只鬼都抗不下来。”
“在修炼大成之后，我的身体，几乎与死人无异，当初他们认为我死了，就把我丢到了一个乱葬岗之中。”
说着，秦林低头看了一眼昏厥过去的雄峰。
郑毅这时候也明白了秦林刚才让自己抓活口的原因。
并不是为了要用这家伙威胁吴曲。
单纯的只是不想让他死得那么轻松罢了。
“既然当时出来了，为什么不回来找汤佳佳她们？”
郑毅说道。
“我现在这个样子，还配得上她？”
远处，汤佳佳昏迷不醒。
秦林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温柔。
“这丫头，是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男人去爱她，而不是在余生面对我这样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秦林摇头说道。
郑毅想要开口劝说。
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是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对于秦林此时的选择，自己理应尊重。
“你打算，一直待在地下城之中？”
郑毅开口说道：“你杀了雄峰，雄城那家伙，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以他的修为，若是被他发现了，就是死路一条。”
“没事，他轻易发现不了我。”秦林摇头说道：“我留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重要的事情？”郑毅眉头微皱。
“我修为有成之后，便加入了夜鸦组织，逐渐也有了些地位，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秦林说道。
“什么事情？需要我留下来帮你吗？”郑毅说道。
“不用了，你留下来，也只是帮倒忙，说不得，我还要照顾你呢。”秦林道：“放心吧，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会那么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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