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试试先把腿伸直，再慢慢的挺直腰杆，别着急，慢慢来，我相信你会做好的。”坐在她身后的杨思琦趁老师不注意，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耐心的教她，“你可以学一下我的动作，就像这样。”
说着，她并拢了双腿，“你先试试这个动作，相信你可以的。”
十九念点头答应，她并拢伸直了双腿，如果不加上挺直脚杆的话，这个动作对她来讲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出来的。
但加上挺直腰杆就有了另一番变化，她的腰依然在往后倾斜。
她扭头往旁边的镜子望去，和其她同学对比起来，她的腰的确是弯的特别明显。
她无奈地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徒弟，连自家徒弟都做得比她好。
自己也……太让自己失望了。
杨思琦站了起来，走到她旁边，帮她调整动作。
舞蹈老师看到了这一幕，什么也没说，而是继续教大家勾绷脚尖的动作。
“我帮你压着腿，你试试挺直腰杆。”杨思琦蹲下来，双手按压住她的腿。
十九念艰难地挺直了腰杆，但她的腿一直都在颤抖。
帮她按压的杨思琦看到她这个反应，只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别急，你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练习。”杨思琦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我刚才给你按压腿的时候，发现你的腿有些颤抖，别勉强自己，慢慢来。”
“谢谢。”她走后，十九念立即恢复了散漫的坐姿。
她弯曲着腿，伸手揉了揉自己刚才要抽经的大腿，然而并没有缓和过来。
“你会做了吗？”教完大家动作以后，舞蹈老师给大家三分钟时间，让大家自由练习。
她走到十九念面前，让她再次做一遍刚才的动作。
刚才杨思琦的指导总不能连一点儿作用都没有。舞蹈老师这么想。
和原先的动作一样，十九念依然没变。
于是她就挨批了。
“我要把你教会了，全班都会了。”
“你怎么回事，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好。”
“你要是我以前教过的学生，早就挨打了。”舞蹈老师一边从她身后纠正着她倾斜后背的动作，一边喋喋不休地指责道。
腿被挣得既痛又麻的，后背也被拉的生生作痛，耳畔，传来舞蹈老师的训斥声，伴随着的，还有班级同学小声的议论声。
明明根本无法完成的动作，却被硬生生地强迫着完成，完成不了还要挨批。
身体被拉伸的疼痛此时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心灵也被伤害了，自从初中过去以后，她还没有如此丢脸过。
十九念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哭。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刷拉拉的流，她伸袖抹去眼泪，但实在是太委屈了，泪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抹去的。
此时的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做这个动作，不仅难受，连心里都是憋屈的，太不舒服了；她好想回家，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蒙头憋在自己的被子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那都是做梦！
耳畔依然响彻着舞蹈老师刺耳的批评声。
“哭什么哭，你咋这么脆弱呢！不就说了你几句，有啥好哭的。”
“别哭了！连最基本的动作都练不好，你还哭。我要是你，现在肯定认真的练。”
“要是换做我以前教过的学生，早不知挨了几回了。”
“去旁边贴墙继续做着这个动作。”
十九念完全是被批评给训懵了，当舞蹈老师让她去贴墙练习时，她压根就没有反正过来。
结果又多挨了舞蹈老师的一顿批评。
“让你去贴墙练习没有听见吗？怎么都不知道动一下。”
她这才反应过来，一边擦眼泪，一边走到了墙壁旁边，就那么的一直站着，迟迟不肯坐下去。
“你怎么还不赶紧练习，动作都练成那样了，还不赶紧抓紧时间练习。”
她边擦眼泪边贴着墙坐下，衣袖都被她哭湿半截了。
她伸手掏了掏衣兜，每到关键时刻，兜里面就一张纸都没有。
十九念只好保持着不舒服的动作，不舒服的边哭边做。
舞蹈老师认为，她是她带过的舞蹈基础最差的一位学生，同样也是最爱哭的一位学生。
她还真没有教过这样的学生，因为，十九念整整哭了一节课。
给大家上课的时候，舞蹈老师在心里面默默地反思自己上课是不是管得太严格了。
直到下课的时候，十九念依然还在哭。
霍无忧距离她最近，她一直都在她旁边，包括她被舞蹈老师体罚的时候，她也在她旁边。
但是下课的时候，她连一张纸巾都没有递，拿上书，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舞蹈室。
此时，隔壁琴房第二组上琴法课的人也已经拖了鞋，来舞蹈室准备上课。
十九念沉默了很久才起身，蜂拥而至的人群堵得她很难出去。
“十九念，听说你挨批了。别哭了，没事。”跟她同班的一位同学递给了她几张厚厚纸巾，安慰她。
虽然她并不认识她，但是她的举动真的让十九念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恩，我没事。”她接过她递来的纸巾，胡乱的擦几把眼睛，“谢谢你的纸巾，我先走了。”
“好的，你可以先去卫生间洗个脸。”李雨晴对她说，“卫生间就在舞蹈室对面。”
“谢谢。”
她攥着一把卫生纸，挤出了人群，冲进了卫生间。
有了一个专门的独立小空间，她蹲下来，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很想放声大哭一场，把晚自习遇到的所有委屈全宣泄出来，但是旁边有同学，她不敢哭，怕被人发现。
旁边的小空间里，十九念躲在里面，无助的哭泣着。
等到外面的人都走了，情绪也平复的差不多了，十九念立刻推开门，走到了厕所旁边的水龙头那里。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哭的红红的，脸上的神情也不太好。
她越来越不喜欢自己这副样子。
拧开水龙头，她连续洗了好几遍脸，并照了好几遍镜子，直到自己忧伤的神情不会被看出来为止。
“怎么还不去上课，是在生老师的气吗？”
舞蹈老师突然出现在十九念身后，当时十九念还正在用卫生纸擦脸，她被吓得猛得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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