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清水候，贺喜清水候……不，以后应该叫您驸马了才对。”走出大兴殿，赵蒙笑着道。
“幸灾乐祸是不？”岳山怒道。
“呵呵……清水候说笑了，咱家怎么敢。”赵蒙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您想想，能被圣人……满大唐也只有您一个，这难道不是喜事儿吗？”
岳山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竖起大拇指道：“透彻，还是中贵人你看的透彻啊。”
“别别别，您可别这么叫。我就是伺候圣人的一老奴，怎么敢当贵人。您要是看得起我叫一声老赵就行，实在不行就叫我赵太监也可以，千万别叫什么中贵人。”赵蒙连忙摆手，好似被蛇咬了一般道。
中贵人指的确实是太监，但除了那些一手遮天大太监，比如汉朝的十常侍，谁也不敢公然说自己是中贵人。这都是私下的雅称，摆在明面上就是找死。
岳山称呼他为中贵人，纯粹是心中有气儿故意针对。
小小的摆了他一道，岳山才放过他，说道：“叫老赵显得太密切，传到有心人耳朵里还以为咱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还是叫赵太监吧。”
赵蒙有意给自己示好岳山岂能看不出来。还是那句话，他对宦官没有什么歧视，只要不是勾结在一起干坏事儿，保持良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既然他把橄榄枝伸出来了，岳山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见岳山接受了自己的善意，赵蒙笑的更加开心了，连称呼都变了：“岳候太客气了。圣人这里还需要我伺候，就不送您过去了。对了，娘娘和小娘子正在御花园赏花，您打这边走就可以了。”
“好，圣人的事情重要，赵太监快回去吧。”岳山拱拱手道。
赵蒙也还了个礼，转身回了大殿。
看了一眼大殿，岳山失落的叹了口气。李世民说得对，自己确实很幼稚啊。
说起来这是李世民第二次抢他的东西了，但玻璃和马不同啊。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很生气，但被赵蒙一番话给惊醒了。
能让李世民当劫匪的臣子，满大唐只有你一个。这句话包含两层信息。
第一层信息是李世民对他很器重很信任，要不然就不是用聘礼的方式拿走配方了。皇帝想要什么东西，有很多更直接更名正言顺的法子，没必要找这样的借口。
第二层意思是，李世民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也从未抢夺过臣子的东西。那今天为什么还要抢你的东西？
只能说明一件事，你的东西太贵重，贵重到皇帝认为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岳山知道玻璃能赚大钱，甚至会引起其他势力的眼红所以找皇帝合作。可他还是没有真正的理解玻璃在古代到底意味着什么。
富可敌国，是真正意义上的富可敌国，而不是比喻手法。
两家合作，岳山占多少股份？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用不了几年也会成为大唐最肥的那头猪。猪肥了下一步会是什么就不用多说了吧。
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会允许自己的统治范围内出现这样的有钱人，想想沈万三就知道了。
甚至都不需要李世民动手，那些眼红的大臣就会合起伙来把他搞死。
这么赚钱的行业掌握在朝廷手里大家都能接受，并且为国家感到开心。可要是有一个人也参合了进去，不管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哪怕是宗室亲王都不行，必须要搞死。
这就是潜规则。
所以这种技术只能掌握在国家手里，个人想要掌握要么直接公布配方把玻璃弄成白菜价，要么死。
在原本的历史上，最早玻璃的制作方法就是掌控在国家手里。法国为了保护这个秘密把玻璃工厂建在了与世隔绝的岛上，工人一生一世都不能离开。英国得到配方之后也采取了差不多的策略。
中国人虽然没有他们那么红果果，但在面临这么大一笔财富的时候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如果李世民真同意和岳山合伙做这个生意，那就说他已经动了杀心，把配方抢走反而是在保护岳山。
想通了这些，岳山心中的怒火顿时就熄灭了，然后就是深深的无力感。
自己还是现代思维严重啊，居然会犯这样的错误。
还好自己之前一心一意抱大腿，总算在皇帝心中有了一点地位。否则，一个玻璃就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幕僚，必须要找一个可靠的幕僚才行。不能每次都碰运气，否则总有一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称心如意的幕僚哪那么好找啊。
边想边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御花园。
这个御花园和影视作品里的御花园不是一个概念，皇宫里的花园其实都可以叫御花园，像这样的园子大兴宫有许多个。
岳山眼前这座恰好在立政殿旁边，长孙无垢经常到这里游玩。不过今天她来这里并不是游玩，而是带着一群宫女力士在花池里忙碌着。
周围看守的人都认识他，没有阻拦就放他走了进来。走近之后岳山终于发现她们在做什么了，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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