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朋友则完全相反。”
陈芷如端端正正的坐好，洗耳恭听。
凌晋的目光在触及到她时肉眼可见的柔和了许多，楚洋牙酸的移开目光，只觉得辣眼睛。
火光倒映在陈芷如的眼中，看他时的目光因此显得格外的认真，似是在专心听夫子讲课的学子。
凌晋不由的浅浅一笑，“他的朋友是一个女孩，年纪和他相彷，我的人查到消息说那女孩很讨成衣店的人的喜欢，这就说得通了。”
十二三岁的孩子……
陈芷如若有所思，总觉得十二三岁的孩子不至于有这样的手段心思。
在现代也不过是才小升初的年纪。
似是知道她的想法，凌晋适时的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已经定下婚约，早该没了孩子的纯良。”
他摸了摸她的额角，微凉的温度让陈芷如回过神，抿唇“嗯”了声。
仔细想想，这个孩子也到了懂事理的时候，只是这些到底是怀疑而已，陈芷如问。
“拿到证据了吗？”
楚洋眼观鼻鼻观心的不作答，炭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间，凌晋随之回答，“暂时没有。”
楚洋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他。
下一秒又听见他说，“不过我已经派人继续调查，不日就能拿到证据。”
“好。”陈芷如点头，“你继续调查男孩，看看他身是可有其它线索。”
楚洋挑眉，“是。”
话虽如此，可是不等他从小男孩那里找到蛛丝马迹，凌晋那边就有了结果。
这几日天气回暖，陈芷如出门不再抱着暖炉，她回家时遇见邻居家的孩子正在巷边堆雪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出来迎她的凌晋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轻笑了一声。
陈芷如隐约从他的笑中猜到了什么，加重语气解释，“我就是看看。”
“嗯。”凌晋拉住她的手，认真点头，“我没有多想。”
明明没什么，被他这样回答就像她在欲盖弥彰似的，可虽说她好奇，却的确没有亲自堆一个的打算。
幸好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别处。
“对了，那女孩的事有结果了。”
说话间两个人正好走进院子，低着头的陈芷如瞬间抬头，话在大脑之前抢先出了口。
“是那个女孩吗？”
“进去再说。”
屋内早早点起了暖炉，进门时暖和的好像换了一个季节，桌是放了几页纸，陈芷如很自觉拿起看内容。
第一入眼的就是一个名字。
“明月。”她念出那两个字。
凌晋走到她身后，“这是你要我查的那个小女孩。”
画像上的小女孩已经有了美人坯子的迹象，看着的确讨人喜欢。
凌晋在一边同时解释，“根据我查到的消息，成衣店的人因她年纪不大对她从不设防，若是她问些事偶尔也会告诉她，想必就是这么打听到的消息。”
“那你们一开始为何会查到另一个男孩上？”陈芷如抬眼看他。
“这个女孩很……”凌晋斟酌措辞，“聪明。”
陈芷如有了些兴趣，她很少听到凌晋夸一个人聪明。
凌晋无奈扶额，“她拿到消息后从不自己传话。她借着自己和男孩关系好，利用男孩向陈府传递信息，我猜那个男孩恐怕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这些手段连她们也未必想得出，的确担得起聪明二字。
只是再聪明，也要看用在了什么地方。
“可惜是陈老爷的人。”她发自内心的感叹。
和陈老爷扯上关系，就注定她未来走的不是正途。
“这次要不是你，恐怕我们一心会认为男孩就是陈老爷的人，反倒冤枉了人。”
“若是你也能发现不对。”凌晋抽搐她手里的画像，“你想见一见这个女孩吗？”
“嗯。”陈芷如回答。
抛却她的身份，她也想知道把她们耍的团团转的女孩到底如何。
成衣店一如既往的平静。
扫去积雪后的院子焕然一新，两个孩子蹲坐在檐下分食刚出锅的包子，女孩吃完后拍拍手，说什么秘密似的小声问。
“好吃吗？”
男孩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女孩就笑了。她动作透着一股与年龄不附的成熟，左右看了没人后轻声问。
“还有，我前两日叫你去办的事怎么样了？”
男孩有模有样的学着她低声回答，“做好了。”说着他拍拍胸脯，“大老爷说我做的不错，还说以后要赏我呢！”
“那就好。”女孩从兜里掏出一把糖塞给他，正要嘱咐时，院门口的大门被人用力的推开。
随后守门的男子面色狐疑的瞧向她，“那个女的，叫……明月是吧，出来一趟，老板要见你。”
女孩的手僵在原地。
和首饰店一样，成衣店也单独为陈芷如隔出了一间内室，供陈芷如短暂休息。
虽是白天，天色却很阴暗，房里点着明灯，陈芷如独自坐在房中，察觉到门被推开时头也不回的说。
“进来吧。”
踏进内室的脚步声迟疑，似是一只初出大山的幼兽，陈芷如放下手里的书，抬头时看见了昨日画像里的那张脸。
只是画像仅是画出相貌，面对面时陈芷如发现这女孩身上有一股韧劲，就像是夹缝求生的小草，连眼中都藏着警惕。
“明月？”陈芷如叫出她的名字。
看到她点头之后，她朝一边的椅指了指，“坐。”
明月没有动。
她警惕着这里的一切，目光在椅子和她之前扫了几次后直直的站着对上她的目光。
“夫人为什么叫我来？”
陈芷如失笑。
虽说知道这个女孩有这个不同于一般孩子的成熟，可她也做不到把她当个大人来看，话中不觉就夹上了几分诱哄。
“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就好？”
明月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夫人问。”
陈芷如迂回询问，“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来这里做工？你的父母呢？”
明月摆明了不配合，想也不想丢出一句话，“我不知道。”
陈芷如早就料到了她会这般，循循善诱，“那你在城里还有其他亲戚活着认识的人吗？”
认识的人……比如说陈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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