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拙和李文军一起默默看完那边传来的实时监控画面。
杨守拙说：“李谨言策划得还不错。想不到他会比你这个当爹的更稳当。”
李文军：“要不是我让他带着他弟，何思齐又在他身边，他可能真的会用自己去做诱饵了。”
他看完游乐场那边的诱捕行动，却没有关掉屏幕，而是打开了另外一个监控画面。
画面上，远在太平洋中央的几个漂亮国军事基地，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
墨蓝的夜幕上繁星忽明忽灭。
月光给白色沙滩镀上一层银纱。海浪卷着碎银般的磷光涌上沙滩，又退潮时留下湿润的贝壳与珊瑚残骸。椰影婆娑，与浪涛声编织成自然的摇篮曲。
沙滩上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东西。
比寄居蟹还要小。
但是因为太像螃蟹，所以虽然数量庞大，雷达没有识别到异样。
这是李文军的微型机器人。
它们从雨水口，下水道，通风口等各种开口进入了所有设备、机械和房间里。
它们会用探测器找到可燃物，分析后制定让武器和可燃物自爆的策略，断开报警和安全装置，然后把引爆时间设定为一小时后，再悄无声息，从建筑，直升机，飞机，汽车，军舰，航母里面撤出来，从下水道回到海滩和海水里，就好像潮水无声无息的退去。
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此刻，它们已经沿着浅滩走到深水区，汇集在一起，组成了一条鲨鱼，摇曳着大尾巴，悠哉游走。
一个小时后，它们跟停在公海里的潜水艇汇合。
基地里才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飞行员们从睡梦中惊醒，跳起来望向窗外。
外面火光一片，夜空都被染红了。
还有时不时有爆炸响起。
指挥官冲进了宿舍，嘶吼着：“别发呆，我们被人攻击了，快去把所有飞机都开动起来，投入战斗。”
士兵们这才手忙脚乱穿衣服，冲了出去，结果发现自己跑出来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所有飞机，不管是在甲板上的，还是机库里的，停机坪上的，全部都被炸成了废铁。
机油，塑料，碳水化合物在烈焰中融化汇聚成了灰黑色的浓烟，到处都是刺鼻的味道。
有人在惨叫，有人在嚎哭。
还有人惊慌失措的到处跑。
士兵觉得自己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挪开脚一看，是一直根部已经焦黑的手指，胃里一阵紧缩，扑到旁边吐去了。只是他才碰到旁边的的柱子，旁边的停着的一辆摩托车就猛然爆炸。
猛烈的气浪，把这些刚才还好好站着的人全部推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那声音好像是另一轮爆炸的发令枪一样，巨响此起彼伏。
等终于安静下来，已经没有人能站着了。
杨守拙咂嘴：“够狠。”
李文军冷冷地说：“他们要是只直奔着我来，也就算了。可他们还要伤害我的家人，那我绝对不会忍气吞声，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杨守拙：“行行行，我知道了，他们活该，而且短期内，都没空理你了。你是直接回去吗？”
李文军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有一个人被我放在了滇省的军区里，记得吗？我要去把她接回来。这才是最让我头疼的。”
杨守拙幸灾乐祸：“诶嘿。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李文军又坐他的私人飞机回去滇省，然后开着防弹吉普车来军区。
上一次是紧急情况，杨守拙冒了巨大风险特批他才能降落在军区里，不然飞行汽车就会被毫不犹豫击落。
李文军把车停好，远远看见顾展颜站在军区安排的小别墅前。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亮，她的身影在深蓝色的晨光里很模糊，好像下一秒就会跟黑暗融为一体。
他走近，停下脚步，喉咙有些发紧：“我来接你回去。”
顾展颜不出声，脸上的表情在黑暗里，晦涩不明
李文军讪笑了一下：“那个，我已经尽快赶来了。”
苍天可鉴，他真的是一分钟都没有耽搁。
要不是那个杀手小队太磨叽，迟迟不动手，他早就干完活了。
顾展颜依旧不出声。
李文军有些头疼。
但凡哭闹，他都有办法，就怕这不哭不闹的。
而且，还在别人的地盘上，他的手段都没法用。
这会儿说多错多，最好就是静观其变。
顾展颜凉凉地问：“赢了吗？”
李文军：“赢了。”
顾展颜：“嗯。”
她转身进去。
不对劲，不对劲。
她太平静了，平静得可怕。
这样的平静比大吵大闹，哭哭啼啼还要可怕。
就好像你知道地下埋着地雷，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爆。
李文军忙跟进去关上了门，从背后搂住她：“我不是刻意骗你，是真的没法带你一起。”
凑近发现顾展颜原来背对着他在哭。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他俯身侧头，轻吻她颤抖的睫毛，声音沙哑温柔，从兜里掏出来一支白玫瑰，“我真挚的向你赔罪。”
顾展颜眼眶早就泛红，却硬撑着冷脸：“谁要你的花。”
李文军说：“你不要啊，那我就扔了。”他作势要扔，刚伸出手，就被顾展颜捉住手腕，把花抢了过去。
“再也不许这样了。”顾展颜忽然转身，用拳头狠狠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小气吧啦。赔罪也只卖一朵花。”
李文军：“好好好，你说了算。不是我不舍得买一束，实在是多了衣服里藏不下。”
顾展颜破涕而笑。
他低头亲吻着她的耳垂，语气却温柔得能化开黑暗：“回家我好好补偿你。”
李文军和顾展颜回到“文军新城”。
李谨言抱着李宜修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李谨言其实是想甩脸子给李文军的，但是看到顾展颜又不忍心，所以只能满脸憋屈地站着。
李宜修远远看到顾展颜，就挣脱了李谨言，下来朝顾展颜跑过来。
顾展颜接住他，抱在怀里。
李宜修小声哭着说：“妈妈坏，妈妈再也不许丢下我。”
顾展颜很内疚，轻轻拍着他的背：“妈妈没有丢下康康，妈妈永远不会丢下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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