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益川拉住她的手，央求着说：“再陪我呆一会儿。”
成明慧心软，咬着唇，没再说话。
“你妈好点了没有？”典型的没话找话。
“我，”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我今晚刚跟她说我们的事情，还提及了顾问。”
“那她是什么反应？”
成明慧想了想：“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心痛，自责，内疚……大概就是这样了。”
“如果她不生我的气，我以后常来看她。”林益川眼睛升出一股希望。
“随你便吧。没事我走了。”说完又伸手去开门。这次林益川没有拦她，只是叮嘱：“早点休息，别熬夜。”
购买益川科技，林益川没有正面出手，而是委托梅家大表哥梅若寒用另外的身份买下。顾问的管理团急于脱手，只以五百万卖出。因为益川科技过去的业绩着实很差，加上数据泄露，行业里无人看好。
这笔钱拿去开发凤朝河一、二号地，两块地规划起来，一共是二十几幢楼，两边同时开工，耗资庞大，五百万还不够塞牙缝，集团内部酒店，商场富余的资金全调过来，依旧还有缺口。再加上广告营销费用，才一个月时间，已经捉襟见肘。
顾问的主意早已打到银行贷款上。
会议上，张海宁声嘶竭力地反对：“再这样弄下去，我们负债率很高，所建的房子也不是很快能消化完，简直是自找死路。”
无奈他一个人的声音太小，无法抵挡那些狂热的股东：“现在房价蹭蹭地往上涨，谁不开发谁是傻瓜！”
“就是，要是当初林益川没有执意要囤地，我们现在都赚得盆满钵满了。”
张海宁仿佛已经可以看见一个商业巨人，背着沉重的负债，慢慢脱力倒下。
周六这天，林益川一早就给成明慧打电话，说要过来。
成明慧警惕地问：“你要过来干嘛？”
“送你一样东西，你在家等我就好。”说完也不管成明慧同意与否，直接就挂掉电话，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一个小时之后，成明慧扶母亲在院子里练习走路，远远便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林益川直接把车子开到门口来。
车停好了，人却没有马上出现。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他才用身体推开院门，两个手里拎满大包小包。
成明慧俯身对成文娟说：“妈，他就是林益川，你以前见过的。”
成文娟目光平和，她记得这个年轻人。当时他说是女儿的朋友，她心里是多高兴的，还盘算着如果女儿能找这样的人，那也算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后来他们以那样的方式结婚，不尽如人意，还是遗憾了些。
看他这殷勤的样子，想必还是想吃回头草。
林益川放下东西，理了理衣服，走到成文娟跟前来，恭恭敬敬地说：“成阿姨您好！我是林益川。”
成文娟心里高兴，想说“你好”两个字，费半天力气吐出来的，还是含糊不清的几个音节。成明慧在旁边翻译：“她说你好。”
林益川第一次见到生病后的成文娟，整个人坐在轮椅上，人是精神的，但少了神韵，话不能讲一句。顿时内疚感涌上心头来，如果不是他当时乱说，成文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他朝成文娟深深地鞠躬，满是负罪感地说：“成阿姨，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明慧。”
成文娟发出的声音依旧含浑不清，成明慧则淡淡地回应：“说这些干什么？快把东西拎进去吧。”
“这些等会儿再拎进去，我车里还有一个东西。”林益川说完大步到外面去，不多时两只手拎着一个大箱子进来，看他吃力的样子，东西似乎很沉。
成明慧将母亲安置在轮椅上，过来帮他抬：“这是什么？”
进了屋，林益川将纸箱包装拆下，说：“这是联华科技出的智能管家机器人，买来试一试，看好不好用。”
“你疯了？给小偷公司送钱？”
林益川摇头：“不，只是拿回来试用。这个智能管家是我主管设计的，有一个核心数据只有我在掌握，其他的技术员不知道。那是一个漏洞，漏洞没补就生产出来的机器人，很快就会有技术上的故障，返修率很高。”
成明慧认真打量着林益川：“你还有这一手？”
“防人之心不可无。”林益川狡猾地说。
“那你在公司的时候怎么不说？”
“说他干什么？说了好叫顾问再叫人来偷呀？”林益川轻刮她的鼻子。
“哼！”成明慧不屑。过一会她想到一个问题：“那到时候他的机器出故障，自己修不好，那不得找你？”
“找我，那得看我的心情，看价格，值不值得我动手修。”林益川将那款机器人捣鼓几下，发出语音指令：“去扫地。”
机器人便动起来，脚步有两个圆盒子，里头是快速转动的小扫把。
“只要设置好，它还可以帮你上街买菜，可以进行简单的语音对话。”林益川补充说。
“听着好像还挺有趣的。那你让它去把外面的东西都搬进来吧？”成明慧调皮地说。
林益川四处寻望，找到一个篮子，将篮子挂在后面预留的钩子上，在手机上操作一番，机器人就拖着篮子到屋外，他把东西塞进去，机器人懂得原路返回。
成明慧扯着嘴角：“好像也没有多好用。还要手机操作，对老年人很不友好。”
“他本就是偷了数据抢着生产出来的，能有多好？我们研发了一年，功能还未测试完全。”说到之里，他摇头：“顾问太着急了。”
成明慧去整理他带来的东西，有吃的零食、营养品，还有一大堆肉和菜，两套昂贵的护肤品。她咂砸嘴，讽刺地说道：“噫！你都快破产了，花钱还这么没节制。”说完递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林益川失笑：“我就算破产了也比你好过些。再者，在你身上花钱，我又何时小气过？”
成明慧是有些意难平。因为离婚，邱桐没少在她耳边说他小气，人情薄凉，她说什么都不要，他就当真什么都不给。林益川见她面色不悦，也是知道她要说什么，赶紧抢了先口：“离婚那档子事别提啊，是你自己执意净身出户。我看你有骨气高风亮节，与那些市井俗人不一样的。”
活活要把她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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