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穿着休闲，灰色连帽卫衣加深色牛仔裤，这会儿站在阳光底下，看上去像大学校园里的学生。
他面容依旧冷淡，眼底深沉得让人很有压迫感，聂书婠察觉到自己视线留在他身上过久，急忙移开。
见聂书婠要走，他伸手拦住了她，“等会儿。”
聂书婠诧异抬头，他看看她，又示意她看脚下，地上有一支黑色的签字笔，外壳已经裂开了，像是被人踩了一脚。
“什么意思？”
他微抬下巴，语调里没什么起伏，“你踩碎的。”
“啊？”聂书婠挠了下额角，大概是她刚才走得太急了，没注意到地上掉了东西，她解下书包去找钱，“不好意思，我赔给你吧。”
男人站着没作声，直到她拿出了一百元钱，伸手接过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聂书婠急着回辅导班，没多在意他的态度，这种人看上去阴阴沉沉的有些吓人，少交流是最明智的举动。
回辅导班的路上，聂书婠给祁斯晋回拨了个电话，比起她这边的嘈杂，祁斯晋那边的则过于安静。
“刚才在忙，有什么事吗？”
祁斯晋轻笑了一声，“不叫斯晋哥哥？”
“……”聂书婠满脸问号，“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电话了。”
她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明显是她想错了，这个轻快的声音，调戏人的态度，她都能看到他此时那个悠闲的无所事事的姿态了。
祁斯晋还真的答应了，“好。”
聂书婠反而有点尴尬，还好辅导班的大楼就在前面，她默默的挂断电话下了车。
祁氏大厦，祁斯晋放下手机的一瞬间，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你继续说。”
卢七微颔首，说道：“被宋天琳收买的人已经全部送进了监狱，这些人身上背负的罪名很多，按您的吩咐，在定罪时不会让聂小姐牵扯进去。”
祁斯晋转着手中的钢笔，应了一声，卢七继续说道：“还有一事，上次您让我去调查的在聂小姐晕倒当天见到的人已经有了结果。”
“说。”
“他叫江原，家境平凡，就读于第八中学，这所学校教学水平不高，不过他成绩在他们年级里是名列前茅的，他和爷爷一起住在城中村里，那里人员有些混杂，跟他来往的多是无业青年，他很喜欢金属乐，可家中穷，也就是哪里有免费演出就过去看。”
“有没有和婠婠相关的消息？”
“没有。”卢七摇头，“他所有的社会关系我都查过，并没有发现和聂小姐有关联的。”
“那为什么婠婠看见他会是那种反应。”
祁斯晋想不明白，看似毫无瓜葛的人的确已经影响到了聂书婠，而查不出消息才是最古怪的。
“继续盯着他。”
“是。”
卢七收拾好桌面的文件正要离开，祁斯晋叫住了他，“查清楚宋家合作商最近的行程，我要在他们签合同之前见到他们。”
卢七默默为正想一展宏图的宋家默哀，“好的。”
——
数学竞赛近在眼前，聂书婠做题做得不可开交，认真的样子让董旸都不好意思跟她说话了。
聂书婠揉了下酸痛的脖子，手往桌肚里一翻，摸到了已经空了的糖果袋子，她转过身来正好看到董旸正无神的看着某一处，拍了拍他桌子，“我想吃糖，你去帮我买吧。”
董旸不为所动，幽怨的看着她，“你都不跟我聊天了还让我去帮你买糖。”
“快去了，我不是答应你了跟你一起去南城嘛。”
聂书婠不停的以高频率敲打他的桌子，声音不大，就是威力不亚于连环call，董旸气得想拍她一掌，想了想她这两天过得也不容易，放弃了这个念头，认命的起身往便利店走去。
课间休息本来就很短，等董旸慢悠悠的走到了便利店，上课铃声刚好响起，他置若罔闻，将架子上的各种口味的糖果都往篮子里放。
排队等待付款的时间里，他看见前面的男生交头接耳的，对着更前面等待结账的人指指点点，时不时的窃笑几声。
董旸微侧了下身子，排在男生前面的班上的许娇，她手上攥着一包卫生巾，整张脸涨得通红。
“你说这东西用起来是什么感觉啊？”
“要不你向她要一片试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生的带着捉弄的讨论一声高过一声，董旸皱起眉，虽然不满这种行为，可也没有出声阻拦。
“对了，那个长得贼漂亮的聂书婠你认识吗，我前几天还看到她也来买这个玩意儿了，真搞笑，非得到学校来买，嘿嘿，是不是故意给我们看的啊。”
“你真是够了，有时间拦住她问问啊，哈哈哈……。”
男生正笑着，董旸抬起脚踹在他的腿弯处，他惊叫了一声，下意识扯住了前面的人的衣服，跪倒在地。
“我去，谁那么不长眼啊。”
男生骂骂咧咧的回过头来，董旸比着个大拇指指向自己，“看清了吗，你爷爷我。”
“你有病啊。”男生站了起来，和他的同伴叫嚣着靠近了董旸，“故意的是不是！”
“对，就是故意的。”董旸说完，攥紧了拳头打过去，“爷爷今天让你尝尝挨打是什么滋味。”
场面一度混乱，董旸打起架来完全像变了个人，每一拳都是发了狠的，那两个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便利店老板也不顾收银，跑出来劝架。
许娇握着刚装好的卫生巾，早已躲到了一边，看着一脸正气的挥拳的董旸，神色有些复杂。
好不容易将董旸拉开，那两个男生相互搀扶着避得远远的，离开前不服气的放着狠话，“你给我等着！”
董旸整理了一下歪歪扭扭的衣服，用袖子抹了下鼻血，“行啊，我叫董旸，随时等你们送上门来挨打。”
便利店老板发愁的看着这几个学生，董旸将篮子里的糖放到收银台上，把还站着没动的老板叫过来，“老板，付款。”
除了买糖的钱，他另拿了十几张一百的给了老板，态度温顺的仿佛刚才打架的人不是他，“这些是赔给你的，不好意思，影响你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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