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慎言。”
听到张绣的这一番话后，贾诩左顾右盼了一下，朝着张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张绣这才后知后觉，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传闻中镇抚司的锦衣卫作为秦牧的鹰犬、耳目，堪称是“无孔不入”。
只要秦牧想知道张绣这样的部将今晚吃的什么菜肴，在哪里歇息，都见过哪些人，第二天就有锦衣卫能将诸如此类的情报摆到秦牧的桌案上。
被人监视的感觉自然是不好受。
不过，张绣问心无愧，比起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要坦然得多。
他适才在言语之中，可能对秦牧有些不敬、不满，一向是宽宏大量的秦牧应该不会计较的。
“文和，我想参加相国的平定并州、幽州之战，你可有办法吗？”
张绣很是虚心的向贾诩问道。
张绣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能有今天，离不开贾诩的出谋划策。
所以张绣从来不将贾诩当成自己的下属看待，而是“知己”，良师益友。
贾诩微微一笑，缓声道：“将军，其实你何必苛求参战呢？”
“相国让你坐镇荥阳，防止曹军东出，你的责任重大，乃是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将，相国看得起将军你。”
“但有所成，想必相国一定是不会亏待你，将军加官进爵，也是指日可待啊。”
张绣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倘若不是秦牧相信张绣、贾诩的能力，以及为人，又岂会让他们坐镇荥阳？
现在的荥阳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是秦牧阻挡曹军东出的重要军事基地。
不容有失！
“文和，我还是想趁此机会，多多建功立业。”
贾诩闻言，看着张绣这“执迷不悟”的样子，笑了笑问道：“将军，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跟相国说出自己的想法？说不定相国会体谅你，真的让你参战了。”
“我……”
张绣欲言又止，一脸尴尬的神色道：“文和，今日跟相国述职的时候，我原本是想向他提起这件事，但，我实在是难以启齿。”
“若是让相国他知晓我的想法，岂非会认为我张绣是一个急功近利之人？”
“是，我的确渴望有更多的机会建功立业，承蒙相国厚爱，对我委以重任，但我实在不甘心落后于人。”
张绣扪心自问，以自己的能耐，不比张辽、薛仁贵、岳飞这些人差多少，只可惜秦牧没有给他参战立功的机会。
张绣这是既想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
贾诩是深感无语的。
他知道以秦牧的为人，只要张绣开口，未尝不可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改让别人去坐镇荥阳。
贾诩想了一下，忽然道：“将军，老夫倒是有一个法子，能让相国准许将军你参战，只是……”
“这法子有些下三滥，我说了将军切勿怪罪。”
贾诩还提前打了一剂预防针。
张绣点了点头道：“文和，你但说无妨，我又怎会怪你？”
“将军，你知道相国他最喜好什么吗？”
“这……女色？”
“不错。”
这在整个大汉，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秦牧好色如命，早就广为流传，还被转载成了多个版本，其形象有好有坏。
贾诩捋须道：“将军，相国之好女色，与常人之好女色，有所不同。”
“从相国的诸夫人中，就可见一斑了。”
“甘夫人、糜夫人、环夫人、卞夫人，还有甄夫人、刘夫人她们，哪一个不是被相国纳为妾室之前，就是有夫之妇的？”
“由此可见，相国好色，尤其喜好妇人之色。”
“……”
张绣的嘴角一抽，讪讪的道：“那相国不是跟曹孟德一样吗？”
“不，准确来说，相国多情、滥情，其喜好妇人之色，情况比曹操更为严重。”
“文和，你该不会是让我卖婶求荣，把小婶娘邹氏献给相国吧？”
贾诩一提起曹阿瞒，就让张绣想起来当年在宛城之战时的场景。
要不是曹操非要强纳邹氏，张绣也不会降而复叛，袭杀了曹操的大将典韦，长子曹昂以及侄子曹安民。
这一切，可谓是拜邹氏所赐了。
当然，也不能怪到邹氏的头上，毕竟她是弱势的一方，身不由己。
“将军，老夫可没说过这种话。”
贾诩立即否认了。
他献策，一般是点到为止的。
张绣能不能领会到其中的深意，就看他的悟性了。
“不行！”
张绣的脸色一黑，摆了摆手道：”我张绣又岂是那种卖婶求荣的小人？”
“我叔父生前待我恩重如山，对我视如己出。”
“叔父死后，小婶娘是他的遗孀，也被我跟对待母亲一样伺候。我岂能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出卖她？”
“如此，我张绣岂不是枉为人子？世人恐怕都会耻笑我。”
听到这话，一向很了解张绣为人的贾诩，心里是暗暗鄙夷的。
张绣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语，其实是在待价而沽罢了。
如果当初不是贾诩为张绣出谋划策，并从旁鼓励他，那个时候张绣早就咽下了这口恶气，成了曹阿瞒的部将了。
张绣的确不会轻易出卖自己的小婶娘邹氏，不过，得加钱！
这价码到位了，张绣怎会不心动？
于是贾诩语重心长的道：“老夫知晓将军你乃是至孝之人。”
“只是张济将军早亡，邹夫人当时年不过二十，就成了未亡人。”
“这一晃六七年过去了，邹夫人仍是芳华正茂，姿色出落得更加动人，也无怪会被曹阿瞒所觊觎。”
“将军，邹夫人是你叔父的遗孀，她若改嫁，你的确不便于做主。”
“不过老夫料想，张济将军生前有容人之量，处事豁达，他的在天之灵一定是期望邹夫人能改嫁，投个好去处的。”
顿了一下，贾诩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而相国乃是不世出的豪雄，他文武兼备，权倾天下，又生得这般英俊不凡，邹夫人嫁给相国为妾室并不算辱没她，也不会辱没了张济将军。”
“老夫相信，倘若张济将军在天有灵，看见邹夫人下辈子过得安生幸福，一定是乐见其成，能含笑九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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