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孩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当时他还不在她的身边。
“已经没事儿了。”赵嫣转过头来，对上了他的视线，只是礼貌地笑笑，便垂下了眼眸，还是躲避着他的目光。
杨晓旭放下了手。笑容变淡了。
“我是来还你手镯的。”赵嫣向边上挪了一点，跟他腾出点距离，把帆布包拿过来，打开，取出一个盒子，再双手递到他眼前。
单看这个盒子，杨晓旭就知道里面装着的东西，是他母亲送给未来儿媳的手镯。
“这个太贵重了，你就替我转交给阿姨吧。”赵嫣看杨晓旭不接，便把盒子放到了桌上。
“只是因为太贵重了吗？”杨晓旭声音又有些嘶哑，他转过身来坐着，微微低着头。
“既然是她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他站起来，插着兜，面向落地窗，外面阳光很好。
赵嫣望着他的背影，却看见了墙上的照片，是半年前他带她去他家和家人一起拍的全家福，他还特意把照片洗出来放到相框里裱上。
赵嫣愧疚地抓着膝上的西装裤。
但一想起远方的薛妮，她柔软下来的心又开始覆上铠甲。
“我们，还是分手吧，不要在一起了。”赵嫣横横心，还是说出来了。
杨晓旭还是背对着她，没有说话。赵嫣不知道他藏在兜里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为什么？”杨晓旭转过身来，同时也把手从兜里取了出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的家人朋友都祝福我们，为什么要分手？”
“杨晓旭，你听我说，这几个月我想了很多，其实……其实你也可以仔细想想，我们并不合适。”赵嫣起身握住他的双臂，对上他垂下来的视线，说得很认真，“比如，我们都需要去外地到处跑消息，并不会有太多的时间来经营感情；还比如，我并没有很喜欢你，其实你也能感受到的，我很多时候想推开你，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也许现在我们感情还好，但时间长了，各种矛盾都会出现，到时候我们的感情就会被各种现实渐渐磨平掉、消磨掉，到时候我们会有争吵，会有分歧……现在，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我们其实都可以退一步，让彼此都留下个好印象……”
杨晓旭看着眼神闪躲、思考着寻找借口的赵嫣，心里觉得有把钝刀在自己的身体里慢慢切割，他很难受：“赵嫣，有问题我们可以解决问题，但你要停止对未来的假想！我不会跟你争吵的，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的，我永远都不会找借口来伤害你、刺痛你……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拿莫须有的借口来否定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这几个月我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我问了周围人一圈儿，你只联系林淮……那次通话，你至今都没给我解释，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因为我不怀疑你，我给你足够的信任，你也信任我好不好？你答应过我你不会放弃我的你还记得吗？你为什么要跟我撇清关系？有什么事儿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你跟我说呀……”
他放下赵嫣的手，伸手反握住她的双臂。赵嫣被他说得双手惭愧地捂住脸，不敢看他。杨晓旭看得见她的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来。
“你别哭。”杨晓旭揽过她的双肩把她拥到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拉下她的手给她擦着眼泪。他的眼眶也是微红。
还没擦完，赵嫣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给自己擦，另一只手又推着他，自己从他怀里走出来。
杨晓旭放下了双手，转身给她拿来纸巾。
“对不起。”杨晓旭把纸递给她。
“不，应该是我给你说对不起。”赵嫣眼泪已经干涸了，“我觉得愧对你。”
杨晓旭坐了下来，示意赵嫣也坐到旁边：“你……接下来还要离开吗？”
他似乎是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嗯。”
杨晓旭沉默了几秒，又开口：“那你……还会跟我联系吗？”
“我不知道……应该不会。但你别担心我，我很平安。”
“你先不用这么着急否定。”杨晓旭靠近了点，拉着她的手，“你再想想，我们之间……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你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联系我，这段时间我都会在江城，虽然也会外出，但不会走太久，我会等你，等你想通，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一切都还好。”
赵嫣安静地听着，虽然脸上浅浅地应和着笑了一下，但她心里知道，一切，都不好了。
“我还是你的男朋友，你……你不喜欢穿裙子了？”话题转移得很生硬。
“嗯，穿裙子不太方便。”赵嫣也是生硬地应和着。
“你现在在哪儿工作？”
“我在外地，还没有工作，在外地散心。”
“这样也好，心情好才好。”
赵嫣虽然想缩回手，但手一直被杨晓旭有力无力地拉着。
“薛妮……是和你在一起的吗？”
赵嫣愣了几秒，还是点了头。
“两个人在一起更好些。她和刘昊……是不是发生什么了？刘昊前段时间来找过我问她的情况，他也问过林淮他们，但没了解到什么。”
“薛妮想要离开了，他们算是在分居吧。”赵嫣说得很坦白，他们之间的事儿，薛妮也很少跟她说。
“原来是这样。”杨晓旭沉默，没有说话。
后来没什么可聊了，赵嫣起身要离开，准备道别时再次被杨晓旭抱在了怀里。
“赵嫣，你要回来，回到我身边。”杨晓旭把脸埋在赵嫣的肩头，闻着她的发香，低低地说。他把手镯盒子又放到了她的手里，赵嫣接下了。
没有答应，也没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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