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道：“嗯……我一直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却一直没发现哪里不对……江大家可是发现了什么？”
江浸月道：“我听公子的描述，公子有两次机会可以清理掉那个傀儡。第一次距离较远，傀儡当即又从楼上摔到了围墙内侧。这次机会，除非公子一照面立即下杀手，不然是来不及的。”
我点了点头，她的意思是说第一次是突然看到傀儡出现，太过震撼，时间也短暂，不可能一照面不及分辨确认就下杀手。江浸月续道：“第二次就是公子在上楼顶长啸之前，把傀儡踢进了他出来的那间房间，这应该是公子唯一一次下杀手的机会。”
我有些困惑，道：“不对啊，我吼完下楼，在带人离去之前都还是有机会的……啊……”我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的点，一时间怔住了。
江浸月道：“公子自己可能不知道，我听公子的长啸声，足足有至少一盏茶的时间。公子下楼却没有再看到傀儡出现，那么说明……”
我思索片刻，道：“如果傀儡是在我长啸过程中，在楼内活动，那么当时就可能是在伤人了。”
江浸月摇了摇头，道：“公子是不是忘了什么，这是傀儡，不是野兽。傀儡一开始就出现在二楼房间内，为何会直接跳楼翻墙？”
我若有所悟，道：“是了，傀儡……也算是提线木偶，那个傀儡是冲着我们来的。”
江浸月还是摇头道：“公子你有没有想过，死傀儡也许不受你长啸的影响，但是活人肯定会……”
我恍然大悟，道：“傀儡师！那个死傀儡晕不晕不知道，但是他的傀儡师肯定晕过去了！傀儡师晕过去了，傀儡根本就不会乱动了，何况是伤人？”
江浸月点了点头，道：“等傀儡师醒过来之后，他的攻击目标已经全部离开了，那么他应该做什么呢？”
这下怜影也明白了，插嘴道：“先生长啸惊半城，这般动静，定然会引来差役或者官兵。”
我沉吟道：“周参将说他是被我那声……长啸引来的，并不是我差人通报他才来的。我赶到的时候，他手下的官兵已经在四处搜索安民了，栖霞楼里，尸体都已经摆放好了。”
江浸月嗯了一声，道：“如果栖霞阁里的死傀儡的傀儡师比所有人都先醒过来，然后操纵傀儡将栖霞楼上下灭门，再在官兵的搜捕赶来之前撤离，时间上有可能做得到么？”
我并不知道周参将带人到达的大致时间，由于没有钟表，我只能估算我来回加上在家调息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三刻钟。理论上来说，傀儡师完成所有操作是有这个可能性的，但问题就是，他为什么要冒着被抓的风险这么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傀儡师早就跑了，留下的死傀儡已经失控，开始无差别的杀死昏睡的民众。
我脑子里浮现起了一个画面，曾经有一个傀儡师入侵了我的宅邸控制了小冯，在被我制住的情况下，突然狂暴变成死傀儡，咬伤了郑家的双胞胎之一。难道今天的也是这种情况么？但很显然两者不太像，这次的傀儡一出现就似乎已经是死傀儡了。
那如果……根本没有出现傀儡伤人事件呢？我冒出这个想法时，感觉被吓了一大跳，我猛地抬头看向江浸月。江浸月一脸凝重的看着我，我正想开口，她却突然对我嫣然一笑，道：“公子现在可好一些了？”
我感觉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下意识答道：“好多了。呃……”
怜影噗嗤笑出了声，然后立马捂住了嘴。江浸月也微笑道：“李公子，此事疑虑颇多，真相未必就是让公子最难过的一种，然而公子今日救了许多户人家却是实实在在的。”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是啊，真相未知，善恶未明，我又何须纠结自责？我朝着江浸月拱手一礼，道：“多谢小姐这番开导，李某感激不尽。”
江浸月摇了摇头道：“公子何须与我客气。公子只需想明白，眼下于公子最重要的事，便是夏烟姑娘的伤势。若要帮忙，还请公子尽管吩咐。时候不早了，公子还请早些歇息。我和怜影明日还要上台，就不奉陪了。”她还了一礼，开口告辞。怜影笑嘻嘻的，朝我眨了眨眼睛，便拉着江浸月的手，一起跃过围墙走了。围墙那边还有其他人影微动，想是胡伯一直在那边相侯吧。
待到送走两位大美女，我才猛然想起一个问题，江浸月竟然也对死活傀儡这般了解。傀儡作祟大多都是成年旧事，出现的地点不多，存在过的时间也不长，以前从未在樊阳出现过。以这个时代的信息流传程度来说，不了解甚至完全不知道的人是绝大多数。将军府对于死活傀儡的描述，还是从我师父那里传过去的。她年纪也不大，为什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呢？陌上芳菲……在傀儡爆发才专门来到樊阳，真的只是来赈灾演出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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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满腔的疑问并没有去睡觉，毕竟今日生平第一次白日见鬼，我根本不敢安睡。有美人相伴解语，确实是让我内心终于平静下来了。我自嘲一笑，只觉得无论是人还是事，处处都充满了疑惑。不过江浸月有句话说的很对，眼下来说，只有夏烟的伤势对我来说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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