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狐狸化成的女子，没有几个是不漂亮的。
红豆虽然只有十三四岁的容颜，但是似柳叶弯弯的美貌，亮若星子的眼睛以及小巧的鼻头和粉嫩的嘴唇，已有倾城之姿。
她梳着百合髻，穿着红色的齐胸襦裙，神情羞赧，乖巧可爱。
“怀素师父……”
红豆试探着开口说话，刚刚叫出怀素的名字，立刻红了脸颊。
“你……你是我的红豆？”
“嗯……”红豆咬着嘴唇，手指紧张地揪着身上的襦裙，“我……我好看吗？”
“好看！！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狐狸！！”
怀素疯狂点头，因为激动，说话声音不由有些发抖。
红豆被夸的害羞，竟是重新变回狐狸模样，将头埋在蓬松柔软的尾巴里不敢再露出来。
怀素小心翼翼地把红豆抱回怀里。
刚摸了两下它的身体，突然停住手自言自语道：“你现在是女孩子了……我抱你摸你算不算耍流氓啊？”
天天抱着狐狸不撒手的玄慈：“……”
若不是知道自家徒弟心思单纯，怕是要怀疑对方在点自己。
灵灵的尸身已经完全冷掉了。
玄慈将她超度以后，怀素把她埋在了远处的森林里。
忙完一切，时间刚过丑时。
天黑的像墨，压在众人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家聚在偏房，商量应对祭祀和杀死鲛人的计划。
玄慈对怀素道：“避水珠有两颗，我会将你和红豆化作苗小沐和灵灵的模样，让你们代替他们被鲛人带走。”
玄慈：“若鲛人本领低微，由你们取走鲛人心脏即可。”
玄慈：“若是无力对抗，将他们引到岸上来，交给我。”
怀素凝重的点点头：“我一定会小心行事，保护好红豆！”
乔芷在玄慈怀里打了个滚，用尾巴勾了勾玄慈的脖颈问：“我呢？我负责什么？”
玄慈把尾巴拨走：“负责不要捣乱。”
乔芷生气了，玄慈一定是看不起它。
它将尾巴绕着玄慈的脖颈围了一圈，装作想要勒死他，凶狠道：“我很厉害的！一个可以打三个！”
玄慈没理会尾巴，直接挠了挠狐狸爪上的肉垫，迫使乔芷痒的收回尾巴。
待可以重新呼吸，玄慈道：“我不想让你受伤。”
哇，会说情话了？
狐狸幸福地弯了眼睛。
正要感动，玄慈接着说：“不然你定会哭唧唧闹个没完。”
“…………”
无从辩驳，它确实是闹人的狐狸。
计划暂且这样定了下来。
玄慈将红豆化作灵灵的模样，让她先去灵灵的家里，明日由灵灵父母带去祭坛。
翌日，玄慈将祭祀红绳从苗小沐手腕上转移到怀素手腕上。
他嘱咐褐衣女子将苗小沐藏起来，随后将怀素化成苗小沐的模样，跟在褐衣女子身后前往祭坛。
祭坛设立在海岸边最高的石台上。
三道约有三十尺高的巨型石柱屹立在祭坛边缘，像三柱香。
石柱上刻着古朴复杂的图腾，是万民朝拜长着鱼尾人身鲛人的场面，恢弘而神秘。
祭坛上放着两个用来装祭品的编织木笼，以及用来绑住祭品手脚的藤绳。
褐衣女子与灵灵的父亲带着两个“小孩”，在岛民静默的注视里，一阶一阶走上祭坛。
祭祀最残忍之处是，困住祭品手脚的藤绳，需要由与祭品有血缘关系的人亲自绑上。
“苗小沐”和“灵灵”装模作样的哭泣挣扎着，但还是被束缚住，强行装进了只留有两个通风口的木笼里。
褐衣女子和灵灵父亲盖上木笼盖子，用铁质锁头锁住木笼，然后迈着沉甸甸的脚步缓缓走下祭坛。
乔芷和玄慈藏身于祭坛旁边的高树上紧盯下方的动向。
鲛神岛的大祭司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
她身披鱼皮斗篷，带着兜帽，脸上的皮肤因为苍老而下垂，满是红褐色的斑点，花白的眉毛细而长，一双犹如睁不开的眼睛浑浊而又空洞。
乔芷好奇地对77道：“给我讲一下大祭司的背景吧。”
77翻了翻数据库：“大祭司是一个神棍啦，什么本事都没有，鲛人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乔芷问：“每次祭祀的祭品她是怎么选的？”
77答：“收钱办事，谁交的好处多，就放过谁家的孩子，或者也可以交钱让她选中仇人家的孩子。”
乔芷：“真损啊……”
天天做这种违心事，也不怕午夜梦回被恶鬼缠上身。
岛民无须留在祭坛附近围观，他们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很快便散去了。
只剩下大祭司和三个随从，装模作样的留在祭坛边，念念有词胡言乱语。
法事持续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日出前夕，夜里最黑暗的时刻，祭坛前方的水域猛地出现三个急速流动的漩涡。
伴着湍急的水声，阵阵腥臭从漩涡里涌出来，让人作呕。
乔芷抱紧怀里的檀香佛珠，勉强维持住正常的呼吸。
她抬头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玄慈，心想不愧是高僧，真能忍啊。
厚重的乌云悄然遮住了月亮，三道人影自漩涡里浮现。
它们虽然长着人类的五官，但是没有头发，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是墨绿色的鳞片。
它们没有眼睑，不会眨眼，鱼泡一样的眼睛大的吓人，一动不动地盯着祭坛上的祭司，犹如死物。
中间的鲛人抬起粗壮的手臂，鹰爪一样的手指指向装着“苗小沐”和“灵灵”的木笼。
祭司跪在祭坛上向它们行礼，身后的随从颤抖着身体将木笼推向鲛人。
左右两边的鲛人各自收下一个木笼。
它们低下修长的脖子，在木笼上闻了闻。
确认里面确实是童男和童女以后，它们将木笼按在水里，转身便要回到深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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