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开智往四周瞧了瞧，拉住了汪氏的胳膊说道：“弟妹啊，现在青黄不接的二月天，你们家也怕断炊几天了吧，拿出一本又旧又破的死书，换五两银子就可以让你们一家人维持这一年的吃喝拉撒，你咋这么想不通呢？何况娘也晓得这件事，也默许了给你们找这一进项。”
“放你丈母娘家的烂渣渣屁，给你一斤黄豆都蹦不出一串好屁的蛋玩意儿，你扒拉算盘珠子的心眼咋就那么利索呢？”柳絮儿刚听了一耳朵大伯娘的“好言好语”，准备冲近娘和弟弟妹妹的时候，就见一只手一边拨开看热闹的人群一只手拿着一把扫帚的老婆子大步跨了进来。
只见她右手抄着扫帚，左手一把薅过柳开智，不由分说地用扫帚招呼起身着单薄的大儿子，嘴里骂着“老娘啥时候默许你们了，你这放屁不成个数的混球，当初分家的时候，你选了10亩良田，给老二家的就是一堆你看不上的破书和两亩良田，连着干旱了两年，田里收成不好了，你就打起二房家那几本书的主意了，如果当初不是祖训要把那几本书当一份分家家当，你那十亩良田就该再给二房家4亩。”
“娘啊，娘，现在田里不是没啥收成吗？二房家的书可是能换成能买米面油肉的真金白银吗？我那稗草长得比稻子还好的田里，今年能有几成收成？”柳开智一边躲避扫帚，一边跳脚一边分辩。
“你这个成天懒牛懒马屎尿多的懒东西，一喊你去除稗草你就一会头痛一会脚抽筋的偷懒，现在倒怪起稗草比稻子长得高了，天干地旱就旱你们一家啊？那么好的良田被你一家种成啥样子了，你当人家程秀丽一家没有壮劳力的都不如。”
老婆子越骂越生气，毕竟50多岁的人了，大老远从家里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又这一番折腾，到底是有点累了，她一手拄着扫帚头，一手叉着腰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
“娘，娘，你快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汪氏撇了撇嘴，脸上的厌恶到底不敢坚持多久，嘴上说出来的话倒是好听。
老婆子斜了一眼汪氏，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多，没有下她的面子。周围议论的声音也渐渐多了起来。
“我还以为老柳家最先因为分家不公闹起来的会是二房，哈哈，真是开了眼了，10亩良田的大房倒是盯着分了几本破书的二房。”柳絮儿家离得最近的张二娘笑出了声。
老婆子也就是柳絮儿的奶奶潘婆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当初分家的时候她也对老头子说过，这样分配不公允，虽然老二柳开言在镇上私塾有一份教书先生的活计，毕竟只有那么点收入，一家三口的吃穿用度，那时候还没有双胞胎弟弟妹妹都捉襟见肘，更何况现在虽有良田二亩，却没有壮实劳动力，在这荒年里请短工的花销还不如让田空着，所以柳絮儿家这段时间才会吃了上顿没下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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