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认识一个女孩，她和你一样，不甘于屈从命运。”罗庇阿说道，但又摇摇头，“我认识很多女孩，她们都想反抗命运。她们远比你有头脑、有手段和有地位。可是我也看着她们一个个走上歧路。”
“茜尔莎公主，接受命运也许会更美好。”罗庇阿自己都不想承认的话，却说出口去规劝他人。
“死灵法师大人，你知道我从小经历过什么吗？”四周昏暗，罗庇阿却能看到茜尔莎公主眼中闪烁的泪光。
“不，我不知道，我也不感兴趣。”罗庇阿对这愚蠢女孩的生平经历丝毫不感兴趣。
更何况一个流亡公主从小会经历啥，这类故事已经烂大街了。
“你最好回去，去和那些活人呆在一起。”罗庇阿说道，“莉丝安琪，把公主殿下带回去。”
“你想把我留在那儿等死？我听见你和你的骷髅说的每一句话。死灵法师，如果洞口的另一边是出口，那我会回去叫其他人。如果洞口的另一边是恶魔，那我就选择死在那儿。无论如何，我们只是同路，你绝不用管我。”茜尔莎公主快速眨眼，弄干眼中泪水。
罗庇阿耸耸肩，“如你所愿，公主殿下，反正我也馋你身子很久了，我的狄安娜需要一个伴。”
“如果我成为你的骷髅，那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让我亲手杀死本泽维尔。”
“如你所愿。”罗庇阿心想，这种Flag都立好了，那是应该带上这位自己潜在的骷髅弓手了。
队伍继续沿着漆黑的隧道前进，但很快就来到一个路口。
坑道虫是从他们头顶向下斜钻而来，但原本的隧道是通向正前方。
稍作思考，罗庇阿决定继续沿着隧道前进，而不再管坑道虫从何而来。
和峰堡下方不同，这儿的隧道明显保存得没有那么完整，很多地方都已经坍塌，也看不到多少建筑残痕。
有一些地方需要艰难地从坍塌的石块当中挤过去。
这就特别为难指挥圆桌骷髅的杰拉德爵士了。
“这些小洞倒挺适合德尔摩人钻来钻去。”莉丝安琪恨不得用锤子直接砸烂这些石头。
但罗庇阿担心这会引起二次塌方。
“为什么在地狱那儿记载了那么多远古的生物，人类当中却没有人听说过什么德尔摩人，巨龙之类的。”罗庇阿控制戈弗雷去踩死一只半个手掌大，拦住去路的蜘蛛。
“也许是因为先行者和诸多远古种族大战的时候，人类还不过是丛林当中互相挠背的猴子。”莉丝安琪说道，“他们当然不记得那时候的文明大战，更不会记得那些在大战中消陨的种族。”
“就像没人会记得我父亲。”茜尔莎公主哀怨地说道。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罗庇阿又回头捏了一下。
“你不用试图再用这招赶走我。如果能够让你答应带我回希罗，我的身体给你都行。”茜尔莎公主虽然如此说，可是身体本能的颤抖暴露了她的恐惧和厌恶。
如果是以往，罗庇阿听到这句话可能会兴趣大发，可是如今一听到要和女性有什么近距离接触，他就感觉到一阵恶心和厌烦。
“没人在意你的身体。”他松开手，“茜尔莎公主，你不过是死了老爸，现在情绪低落而已，等你恢复理智，就会后怕你今天说的话，以及感谢我什么都不做。”
说话间，他们上了几个石阶，又转过几个大弯之后，面前是一个垂直向上的竖梯。
四周的空气逐渐变得凝重，毫无光亮的隧道深处让人感到恐惧和厌烦。
尤其是罗庇阿，他内心那种暴躁和愤怒愈来愈强烈。
“让几万人爬这个梯子，简直是疯了的决定。”他觉得这条路完全不适合作为全城的逃生通道。
“罗庇阿大人您为什么想要救全城的人呢？”茜尔莎问。
是啊？
自己为什么要救全城人呢？
罗庇阿从没有问过自己。
就像他从不去想自己为什么要为了这个世界的贫民而战，为什么要去帮助那些受苦者推翻贵族。
他从没有想过。
“我是为了生与死的平衡。”他只能如此说，“恶魔的屠杀破坏了生死平衡，而平衡一旦被打破，后果不堪设想。”
“平衡……”
“我们奈克鲁斯祭司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持世间一切的平衡，生与死、男与女、老与少、科技与魔法……”罗庇阿习惯性地介绍起来。
“那贵族与平民呢？他们之间也应该有平衡吗？”茜尔莎公主继续追问，“女与男之间若是要平衡的话，为什么世上没有一个国家是由女人来统治？”
“好的，我的女王陛下，这片德尔摩王国归你统治了。”罗庇阿说道。
本来什么平衡就是他瞎扯的，自己也不信这一套，否则他就不会帮助平民去推翻贵族了。
“省点说话的力气吧，茜尔莎公主，你确定你能从这儿爬上去吗？”
说着，罗庇阿就开始向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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