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老师曾经讲过，大海之所以是蓝色，是因为大多数光色被大海吸收，只有蓝色或者紫色范围内的光谱被大海反射、散射。
但随着不断地深入海底，蓝色的光芒也逐渐被海中的微尘和其他生物吞噬。
于是海底深处，变成了寂寥的黑色。
也正因如此，海底的那一抹火红格外显眼。
正当那海底的火红泛起剧烈波动之时，一团漆黑的怨气从湖面以极快的速度急速下潜，拉出一条长长的气泡甬道。
除了看到那赤红色的流光，更让常空瞠目结舌的是身边漂浮着密密麻麻被震得昏过去的一只只水中厉鬼。
瞠目结舌之余，常空的心中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胸口的小火炉隆隆作响，汩汩暖流和他体内的溪流交融、缠绕。
干了！
说干就干，少年深吸一口气，竟是在那怨气气团的托举之下径直盘膝而坐。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
口中喃喃背诵《孟子》，常空的胸口爆发出强烈的吸力，从【灵海】的上空俯视，甚至都能看到水流隐隐地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那四周的水中厉鬼汇入细流，无形的力量将之化作最本质的厉鬼星光和那黑色的怨气，星光涌入常空腰间的阎罗帖，怨气则是涌入全身和胸口的老君炉。
周身那如雾如气的黑色气团微微抖动着。
“哼，小鬼头，切莫太自负！”
初代灵慧的声音自【黑色旷野】中传来，但常空不为所动，依旧是默默背诵。
“本座混迹三界数千年，操控怨气，第一次能练得你这‘聚气’境界已然是天纵之资，后面的‘凝甲’和‘自如’两境界，无一不是需要数年的打磨。”
“就算是本座，摸索到这‘凝甲’的境界都用了足足三年之久，你又如何……”
锵！
似是金戈之声。
初代灵慧的声音也到这里戛然而止。
怨气自常空心脏处弥漫得逐渐浓郁，接着“锵”的一声，竟是形成了一块玄色的胸甲。
“啊这……啊这……”
初代灵慧在那黑色旷野中也不由地瞪大了那第二只眼睛。
虽然这胸甲煞是丑陋，甚至还有些虚幻，其上纹刻的符文更是乱七八糟，但散发出来的却切切实实是神性与鬼性交融后的气息！
而将怨气与神力杂糅、锤炼，以至两者交融合一，便是这“怨气凝甲”最关键的地方。
凝甲境界！
初代灵慧观望着常空胸口中那宛如生产队的驴一般的老君炉，眼瞳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常空睁开了眼睛，脸上浮现出疲惫的神色。
仅仅是一块胸甲，便将自己的精神念力近乎一耗而空，虽然胸口的老君炉此刻兴奋又困惑地嗷嗷直叫，似是想再配合着将其他部分的铠甲凝聚出来，但没有了念力的控制，再多的老君炉神力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在精神念力上，也能有一个老君炉一样的存在就好了。
常空暗叹一口气，随即一愣。
好像……也并不是没有？
“(???)?灵慧，商、商量个事儿。”
“ˉ\\_(ツ)_/ˉ本座混迹三界数千年，你准没什么好事儿……你先把手上的红莲业火灭了，灭了！！灭了我就信你是来找我商量的。”
“(￣▽￣)／好的，那还是不……不商量省事儿一些。”
常空笑眯眯地说着，手上赤金色的红莲业火又亮了三分。
五分钟后。
常空再次睁开眼睛时，满脸的疲色一扫而空。
镜头拉远，此刻的常空已被一副玄色的铠甲覆盖，更像是一副轻甲，并没有多厚重，但散发出的气息却如同山岳一般！
张开玄色的面具，露出常空憨厚的面庞，他看向自己身上，那一块块覆盖了全身的铠甲上，纹刻着的奇异纹路隐隐发光，似金非银，像是那火山地狱中蛰伏的熔岩，又像是那浩瀚苍穹中清寒的星辉。
“真不错……”
常空满意地点头，但下一秒，一股熟悉的赤红热流骤然从海底深处袭来，将湖面掀起一道近十米高的巨浪。
嗤嗤嗤——
即便是隔了很远，那笼罩着常空的怨气依然被这恐怖的热息消融了少许。
果然如此！
合拢的面具之下，是常空满是喜色的面庞。
他知道，那是神威！
是只有神灵才拥有的神威！
……
那只枯槁的小手此刻是第三次被火尖枪的神火崩坏了。
李云祥身后的莲花虚影也暗淡了几分，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他紧紧地盯着面前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的水晶棺材，目光闪烁。
下一刻，棺材周围的水流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开始缓缓地鼓动着，身旁围绕着的水中厉鬼只只爆裂开来，化作星光、凝成匹练向着水流汇聚。
吼——！！
一声激昂的龙吟从海底深处传来。
李云祥的脸色黑了下来。
第一次崩坏手掌，在这一声龙吟之后，手掌便再次出现，只不过变成了两只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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