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柚起身准备回经济舱,手腕被他扣住,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她,手心温热。
心头一震,池柚稳住情绪,低头看他:“您好,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我要你给我服务。”陈谢年挑眉,语气波澜不惊。
他点名要自己服务她。
池柚婉拒道:“不好意思,先生,头等舱有自己的空乘。”
陈谢年没有抬眼看她,只是按了呼叫铃,乘务长赶来,陈谢年才抬眼不咸不淡地看池柚,问乘务长:“让她留在这儿照顾我。”
乘务长为难地看着池柚,对面座上的年轻乘客起身和乘务长说了几句什么,乘务长回来温和地笑了笑,对池柚说道:“那你就留在这里照顾陈先生。”
池柚一怔,疑惑地看了眼陈谢年。
此时的陈谢年正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舷窗外,底下的夜景。
飞机在太平洋上飞行,漫漫无边的海洋,看不到一点城市灯光。
阅读灯角度正好落在他的颈侧,光从耳后滑下。
池柚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被这道追光吸引过去,看到他耳后一道刺青,黑色的瞳孔缩紧。
小得几乎被忽略。
一旦发现却无法忽视。
CY。
她的名字首字母,也是她的姓和“年”的英文首字母。
这是他们大一暑假去香港旅行,心血来潮去纹的身。
他们在一起时,陈谢年就是半推半就的暧昧状态。恋爱时也不算积极,她发十条微信,他只会回一条的状态。
起初在一起一年,陈谢年从没有说过爱,池柚不满,在香港玩的时候,路过一家灯光阴的刺青店。
她撒娇推着他进去,要他在身上纹上自己的名字。
他从不拒绝她的要求,只说了一句:“不要太明显。以后不知道要做什么工作。”
池柚轻啧一声,笑道:“你倒是未雨绸缪,那我也弄一个。”
陈谢年却拦住了她,难得地拧起眉不悦说:“很痛的。”
后来只有陈谢年一人,挑了耳后的位置,刺了小小的两个字母。
分手四年,他居然没有洗掉它。
当然,也可能是他看不到这里,就忘了这里留下的耻辱刻印。
陈谢年回头,挑眉看她,语气平淡:“我记得你是新闻专业,怎么做了这个?”
一时间喉间干涩,苦得开不了口。
池柚还在思忖该怎么回答他,陈谢年却已经关上了阅读灯,戴上眼罩和耳塞,调整座椅角度准备睡觉。
心一沉,池柚内心苦笑。
原来他早已认出自己了,只是并不在意。
现在这句问题不过是寒暄,她的回答也不重要。
收回视线,她和一旁座位上的年轻男人眼神撞个正着。
他似乎是陈谢年的同行者,友善地笑了笑,好奇问:“小姐姐,你和陈老师认识啊?”
“小徐。”陈谢年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制止的意味。
徐泽从赶紧闭上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我睡啦,晚安。”
池柚颔首,回到了休息区。
乘务长和其他同事没有多问,淡漠地处理自己手头的事,然后各自打开随身的毯子休息。
那之后,陈谢年并没有叫池柚做任何事,除了送餐外,两人没有多余交流。
池柚倒是乐得清闲,好好休息了一番。
十一小时飞行结束,飞机在浮城机场落地,起落架在地面摩擦带出火星,强烈的失重感让池柚握紧了手心。
漫长的两天,长达二十多个小时的飞行,耗尽了池柚的体力和精力。
她看着陈谢年整理好电脑包起身,率先走出舱门,嘴唇翕动。
他们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以后或许也再难相见。
她不会经常飞这趟航班的。
男人颀长的背影,毫不留恋。他和记忆中那个光风霁月的内敛少年一样,没有变化。
走就走的决然。
改变的人是她。
池柚收回视线,瞥见陈谢年的座位上,留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她捡起,发现是一支药膏,全是英文字母。
大概是一支消肿化瘀的外伤药。
脖颈皮肤一阵钝痛,池柚握紧药膏,手心里一片滚烫。
是留给她的吧?
就算不是,池柚也私心当做是了。
她没有上报乘务长,将药膏塞进了口袋里。
坐上公司大巴,池柚回到公司宿舍。
新航宿舍距离机场两公里车程,距离浮城市中心有些距离,小区环境很好,国内航线的乘务员四人一套公寓,一人一个间卧室。池柚刚转国际线,每人一套四十平的单身公寓。
公寓内干净整洁,灯光明亮,池柚将外套挂在进门玄关衣架上,踢掉高跟鞋,翻身趴在地上的豆袋上。
此时是凌晨四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万籁俱寂,寒夜料峭,窗外逐渐有雨声响起。
空调暖气融融呼送而出,池柚趴在豆袋上,呼吸逐渐平缓,已经疲惫地睡了过去。
清晨,雨水从窗台的果汁阳台月季叶上滚动落下,三四只麻雀一蹦一跳在阳台栏杆上嬉闹,玩弄着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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