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换好衣服，下楼时，正巧对上陈婷的眼眸。
“好点了吗？听说你起诉那件车祸案了？”陈婷别过脸，眼神划过一丝歉意。
那件案子上了新闻后，她才知道姜凝有可能被冤枉了，当作替罪羊了。
她心中很复杂，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失去孩子，又失去父亲的年轻女人。
姜凝走下楼梯，急忙接过她手中的扫把，淡淡说道：“我来吧，您去休息一会儿吧。”
而陈婷不知抽了什么风，语调提高好几个度，怒喊道：“姜凝，你装什么大尾巴狼？故意让我难堪吗？
真正的凶手你当年为何不讲出来，现在起诉，故意让我愧疚吗？”
说着，她把扫把往后一拽，扔到了身后。
姜凝听了她的话，语气平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于沐清清，即便没有真正的杀人凶手，我也对不起她，您不用觉得愧疚。”
“帮你分担压力，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说着，她回到水果摊，帮忙分拣坏掉的水果。
陈婷复杂的视线一直落在女人娇小的背影上，叹了一口气后，不再搭理她。
哪怕不是姜凝撞死了自己的女儿，看着她埋头苦干的模样，也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可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对姜凝更加愧疚自责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姜凝处理好水果，站起身活动着发麻的手脚，瞥了一眼阴沉着脸的女人。
她似乎有话要说。
“姜凝，我问你，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为何浑身湿透走在街道上？”
和她几日相处下来，姜凝知道陈婷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朴实女人。
虽然语气疏离，言语之间饱含着关心，她忍不住眼眶酸胀，晶莹的泪珠在眼里不停打转。
胡乱地抹了一把泪水，姜凝把幼儿园的事情告诉了陈婷。
陈婷听了忍不住眼眉紧蹙，没好气说：“你以为没毁容，那个小孩就能看得起你吗？
你快把自己管好吧，还有时间操心别人的事情。”
“我只是觉得难过，毕竟相处了那么久，小家伙还是嫌弃我，觉得我丑陋不堪。”
陈雯探究的视线打量了一番，忍不住讥讽：“难道不是吗？你看看你浑身上下都写着卑劣，自卑。
人家只不过把你当作工具罢了，那个叫什么瞵逍的男孩，她的妈妈有钱有势，一看就是体面人，而你呢，像一个叫花子。
要我是那个小孩，我也不会选择你。
我告诉你，现在小孩子古灵精怪，心灵又脆弱，今天出了那件事，他以后都不会搭理你。”
“不会的，我觉得那孩子不是个白眼狼。”
没想到陈婷一语成奎，在不久，真相大白后，她去盛家找那个小家伙，却被泼了一盆冷水。
小孩子是一张白纸，人生添加什么色彩，由那个执笔人决定，可以是明媚阳光的风景画，也可以是黑暗肮脏的修罗画。
“算了，你不乐意听，我也不说了。”陈婷平静打断了她的话，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的高中老师，你还找不找她了？”
提及那人，姜凝心里一沉，眸光更加黯淡了，“找，怎么不找？可那个人藏起来了，我到哪里找呢？”
“前几天，我还看到了她，她到店里买水果了。”
姜凝一听，立刻精神抖擞，忘却了在幼儿园的烦恼。
一把握住陈婷的手，急声询问：“她在哪里？是不是在原来的家里？”
陈婷抽出手，斟酌了几秒，回应：“她应该不在家里，听蒋文丽的意思，搬进了新家，最近要卖掉旧房子。”
姜凝明悟了，要不是蒋文丽贪念重，恐怕也不会回来卖房子。
“谢谢你，我明天还来这里帮你卖水果，顺便去找她。”
道了一声谢后，陈婷没多说什么，见屋里没什么活了，让她拎了一兜水果离开了这里。
姜凝前脚刚走，后脚叶昕便得知了她的行踪。
“原来是去找高中老师了，她和那个蒋文丽有什么过节吗？”
手下张助理：“据说，蒋文丽合伙教育局一部分人，对姜凝的毕业成绩做了手脚，让她落了榜。
你知道谁替代了她？”张助理走进叶昕，沉声讲道：“是盛家大小姐，盛若雨。”
啪嗒一声，手里的马克笔掉在地上，叶昕清冷的脸上浮现一丝古怪。
随即，轻笑一声，“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场好戏有得看了。”
张助理顿了顿，语气谄媚，“盛总曾经为了隐瞒实情，给蒋文丽一笔钱，让她离开这里。
不过，那个贪心的女人惦记家中的房子，又偷偷地跑回来了，您看要不要把人抓回来，问一问实情呢？”
叶昕妖艳欲滴的红唇弯了弯，“当然，派人把蒋文丽抓回来，从她口中撬出姜凝当年的事情。”
“收到。”张助理领了命令离开了办公室。
叶昕捞起地上的马克笔，在画板上勾勒出婚纱大体的形状。
精致的眼眉里划过一丝暗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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