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说笑，“再周到也没有这村子里的人周到，还带送葬的。”她从床边跳起，打开门把幸格牵进来，说道：“幸格跟我们一起住吧，不然把它放在外面我也不放心啊。”
江无卿点点头，“嗯，这样最安全。”
千夜命令江无卿在床上好好休息，自己在房子里找到一块破布，又打了几盆河水，开始收拾房间。尤其这地上刚凝固不久的血迹，看着就难受。
直到千夜全都打扫完，江无卿终于在床上睡下了。
千夜把所有东西都摆好，她走过去，趴在床边，看着他完全没有恢复的脸，即使这副模样，他的睫毛还是那么纤长浓密，看着一点也不像几百岁的老人该有的睫毛。
千夜盯着江无卿的睡脸，他身上仿佛有股魔力一直在吸引自己，盯着盯着，千夜忍不住俯身，将嘴唇轻轻覆在江无卿的额头上。
半晌，她抬起身子，低头一看，江无卿正在直直地盯着她，眼神诧异。
千夜紧张地咽了一口水口，连忙越过江无卿抓住里面的被子，解释道：“我，拿被子！你睡觉也不盖被子，想冻死啊。”
江无卿淡声道：“拿被子，需要亲我吗？”
千夜眼睛一转，急道：“太远了！够不到。”
“是吗？”
千夜叹了一口气，自己这行径这么明显还能解释什么，只能承认，“我就是刚刚看着你睡觉的样子，就没忍住想亲你一下……”
她偷偷看着江无卿的反应，原本她在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这一下而生气，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要生气的迹象，相反他好像被雷劈了，眼睛瞪得比平时要大上一圈，好像不敢相信她亲了他。
千夜感觉与其他这个表情，还不如他对着自己生气，这样她感觉更怪。
千夜垂着眼，她不想看着他现在的表情，“你不要这样啊，我，是我的错，我不该……”
“千夜。”江无卿坐起身盯着她的眼睛，道：“你看着我。”
千夜见不得他这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些抗拒但是还是被他扶着脸转过来，被迫盯着他。
“你要干什么啊？”只不过是一下额头而已，他不会要跟自己算账吧。要不是因为她害怕江无卿生气，她其实想亲的还是嘴呢。
江无卿道：“你能看清我现在的样子吗？”
千夜懵懵地点点头，“当，当然啊。”
“那我在你眼里现在是什么样的？”
“……就是江无卿的样子啊。”
江无卿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是你看到我现在长什么样子？”
“……活了好几百年的样子？”
“你现在难道不感觉我很可怕，很丑陋，很像个墓里挖出来的怪物吗？”
千夜很实在：“是挺像的。”
江无卿眯着眼，不敢相信地说道：“那你亲我？！”
千夜听不懂了，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我亲你怎么了？要不是怕你生气，我还不止想亲你额头呢！”
“开什么玩笑？”
千夜怒了，“谁开玩笑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江无卿指着自己的脸，直言：“这样，我不信。”
“你什么意思啊？”千夜彻底迷糊了。
“你说你看着我现在这张脸，忍不住想亲我？”
“对啊！”
江无卿摇摇头，“我不信。”
在他心里千夜喜欢自己的理由和其他喜欢他的人没有任何两样，都是因为他的相貌。
可是他现在看不懂了，千夜第一次看到她回形的样子，她的态度就与其他人不一样，不止一直尊敬自己的祁楚晴，就连爱慕自己，口口声声说要嫁给自己，让他烦恼不已的牧云秀也都打了退堂鼓。
如今她对着自己这张看上去像一个老妖怪一样，满是褶皱，只剩一身人皮的怪物说她忍不住想亲他？
千夜听明白他的意思，皱着眉，问道：“那你现在敢给我一个承诺吗？”
“承诺？”
“等一下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
千夜的行动一直都很跳脱，大胆，他可以猜透很多人唯独没办法判断千夜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摇摇头，“不行，我给不了你。”
“给不了，还怀疑别人？”千夜简直就要被气笑了，她看着江无卿的眼睛，说道：“反正我要做，之后的事，随便你。”
还未等江无卿听懂她这句话的意思，千夜抬手拽过江无卿的衣襟，俯身上前，精准地吻住他的唇。
千夜刚开始只敢把自己的嘴唇贴上去，原以为江无卿会立刻推开她。可是她贴着江无卿的唇磨蹭了一会儿对方也没有任何反应。江无卿的嘴唇很冰，或许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体不适，也或许他被自己吓到了。
无论如何，没有被推开这件事让千夜收到了很大的鼓励，她伸出舌头撬开他的唇瓣，用舌尖轻轻舔舐他的光滑的犬牙，再慢慢进入他的口腔，触碰他温热的舌头。
江无卿没有做过这种事，千夜吻得太深，终于让他从刚刚的惊讶回过神，想要退后却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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