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么说？
实际上，江汜压根就没说过这话！
但是，这种时候，怎么能够承认呢？误会既然已经造成了，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宣王这次阴差阳错，倒是帮他做了一件好事。
“你觉得呢？”江汜的眼底带着笑意，轻飘飘的，把问题给抛了回去。
周子矜眼神瑟缩了一下，有些不太自在，“我怎么知道……”
夜色渐深，天气渐热，连微凉的晚风都带着些许的热度，把人吹得越发的燥热起来。
这屋子里仿佛格外不透气，看似淡定悠闲的两个人，其实都出了一些细汗，只是你看不见我，我也当做看不见你。
“你真的不知道吗？”江汜认真的看着她，突然有些想要知道，周子矜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在行动之前，以往失败的经验，又让他有些望而却步。
若不是，又当如何？
这些年他一个人怀揣着自己的情愫，过了一年又一年。看着她从孩童到豆蔻，又看着她从贵女到皇后，每一步，周子矜似乎都走得很稳。
而江汜跟在后头，却每一次，都心如刀割。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难道你所谓的对她好，就是为了逼迫她吗？”当年这句话，直到现在，仍旧是他午夜惊醒的梦魇。
他不止一次问自己，究竟是想要得到眼前这个人，还是希望她能够过得幸福？
内心的答案，其实一直都很坚定。可是每一次，却都会因为她，做出让步。
比起满足自己的私欲，江汜其实更想看到，周子矜光芒万丈的模样。所以哪怕只能够他自己独自承担这份痛苦，也不愿意将她拉下泥潭。
爱而不得？
的确说得极好。
“我真的不知道……”周子矜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江汜似乎也有些难懂起来了。
这些话，她一个女子，如何能够说得出口？还是江汜觉得，自己跟皇上，其实就像外界所说的那般，是对恩爱夫妻？
但是她跟蠢弟弟在王府都住了这么久了，难道江汜还看不出来吗？
就算是上辈子，她成为皇后之后，也从没把自己当成过皇上的女人。反而是站在一个长辈的立场上，为他处理后宫事务。
后来被董玲珑设计离间，自己更是不止一次想过，若是能够遇到一位良人，是不是她也能够拥有为了爱情反抗的勇气？
可是又想了想，为自己尚且不能反抗，更何况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
但这辈子，不一样了。
不管是她跟皇上还是太后，还是重新认识的江汜……周子矜觉得，其实这一切，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所以如果江汜是那个意思的话，她是不是也可以，大胆一次？
“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江汜突如其来的发问，让周子矜有瞬间的怔愣。
小时候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她诚实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关于儿时的事情，她的印象其实并不深刻。很多时候，董玲珑跟她回忆往昔的时候，她都有些记不起来。
“很多，其实我都不记得了。”周子矜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别人好像都记得很清楚，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江汜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大概你也已经忘了吧……”
他并不想要拿过去的回忆要挟周子矜，但她的神色不似做伪，兴许是真的忘记了。
这样也能够说得上来，为什么当年她能够毫无芥蒂的嫁给李赢，成为皇后。原来，是都已经忘记了。
“那些话，只是我当时的一些戏言，不知怎么被传了出去，还被当了真。”江汜故作轻松，笑道：“现在看来，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让宣王转移了目标。”
宣王听信传言，以为周子矜是江汜的弱点，所以就会把目光放在周子矜的身上，而不是李赢。
所以李赢这个时候回宫，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虽然他没有处理政事的能力，但却是个合格的傀儡。
这个时候，也该他上场了！
周子矜点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宫里有辛夷，而且刺客也已经被抓住了，所以她其实也可以跟着回宫。
于是，她想到什么便直接开了口，“那我便跟李赢一同回去，这段时间，打扰王爷了。”
这句话一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周子矜觉得，仿佛空气都变得沉闷了起来。
可是江汜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动，只是淡然的回应道：“可以。”
【他都没有留我，看来，是真的觉得叨扰了吧？】
周子矜莫名的有些失落，但站在江汜的角度，这么安排也并无不妥。
说到底，她是大光的皇后，又不是摄政王妃，情急之下住一住倒也没什么，难道还真的指望在这里住上一辈子？
“好，那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周子矜走的时候，走得很慢。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可是等了许久，故意拖延了许多，身后也没有传来其他的声音。
最后，她大步离开，却不知道，在她的身后，江汜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爱而不得……”江汜拿起桌上未动的酒，本来打算往杯子里倒，可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干脆拿着酒壶便开喝。
他自诩聪明无双，可惜却总是为情所困。
这谣言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看似荒唐，却句句都在戳他的心窝子。
别人以为这摄政王有多风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随时都能够呼风唤雨。却不知道，他想要的，其实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空了的酒壶滚在地上，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没有留下一滴酒，喝得干干净净。而江汜趴在桌子上，即使闭上眼睛，眉头也深深的皱着，仿佛有无数的烦恼聚集。
管家过来的时候，看到这情景，吓了一跳，连忙招呼下人把江汜给抬回房间，“这都多少年没喝醉过了，今儿这是怎么了？”
江汜虽然酒量不错，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不喜欢碰酒了。上一次喝酒，好像还是皇上跟皇后大婚的时候……
管家把他弄上床之后，累出了一身大汗，啧啧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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