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天生神通
漳河流域，刘家村，刘老五家暗室。
昏沉沉的暗室中亮着烛灯，照得屋内光线黯淡。
月升日落。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淅沥小雨，伴随着噼啪声敲打着窗户，发出低沉压抑的声响。屋内更是潮湿异常，弥漫着阴冷之气。
只见这屋子里，有一妙龄女子正跪坐在山水画下方的蒲团上，她面前房梁上挂着一条体型巨大的黑蛇。
黑蛇目光幽深，浑身鳞片泛着森寒冷光。只见那黑蛇吐出信子，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此时此刻，凌虚子应当已经死了罢。
可惜，它舍命送出一具分身，并未使原本的故事泛起一丝水花。
倒不如说，它的出现，反倒迎合了故事走向。
虽然在西游传说中故事里，白衣秀士占据的篇幅很小很小，但它的死的确在书上留下一笔。
在白花蛇分身死后，甚至因此触发了蛇的天生神通……
究竟为何会如此？
综合以往种种，蛇心中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推测。
“……”
黑色大蛇探出狰狞蛇头凑近少女，它在少女心中传音：
“开始吧。”
它让少女说出知道的一切，而它也将以自己知道的一切作为交换。
“是。”
少女微微颔首，心中有异样情绪流淌，她发现蛇与离开之前相比似乎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改变。
虽然在她脑海中响起的声音依然冰冷，可是，它的话语里明显带上了一丝人性。
并且，蛇对她的态度，似乎也比从前更平等了一些……
以前面对蛇时，她在崇敬的同时心底也会生出浓浓的恐惧感，有一种面对上位者的卑微。
就好像蛇只将她当做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对她没有丝毫的在乎。
可现在，她却隐隐察觉蛇似乎将她当成了一个伙伴。那种感觉很玄妙，很难察觉，但少女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眸光闪烁着……暗自沉吟。
原本，她是想偷偷留上一手，以便让自己能一直做个有价值的人，以保全性命。
可现在她却认为自己有机会放手一搏，与蛇结成真正的盟友关系！
想到这里，她再无迟疑，她张嘴慢慢讲述起来。
她将自己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说了出来。
刘家村。
刘老五家，一处阴暗角落。
黑色大蟒将大半个身子隐于房梁处，默默听着少女讲完一切。
“……很好，接下来，轮到我了。”
黑色大蛇露出狰狞的獠牙，缓缓吐着信子，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散发着诡异幽芒。
“我要告诉你的是——逆流者！”
下一秒，大蛇忽然腾空而起，朝着屋顶猛蹿而去。
它冰冷的声音在少女心中阵阵回荡，它倾诉了自己的所有，它的来历，它的思考，它的神通。
还有……岳庙与黑风山的经历。
“我遇到了逆流者他们就像你一样，是从后世而来……我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也不清楚，你来到这里的目的……”
少女听完，目光凝重。
这世上，竟然有和她一样，穿越时空的存在？那岂不是代表，这世上存在某种方法，可以令人自由地进行时空穿梭？
或许某一天，她能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
……她的目的是什么？
少女心中隐隐作痛，她知道她来到这个时代，是有目的的。
可是，她却记不起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少女心里清楚，那些记忆，似乎便是她逆流而来的代价。
……违逆规律，便需要付出代价。
伱愿意付出什么？
她记得曾有一道庞大的身影，在她面前发问。
当时，她抱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小人，回望那道身影开口道：
“我的全部。”
……正在少女思索之间，她耳边却响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暗室之内，蛇身形极其迅捷，在夜幕中犹如一抹幻影划过：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农夫与蛇是否也在后世，以书的形式出现？”
少女回过神来，她感觉心脏一阵绞痛。
暂时将那些错综复杂的杂念抛出脑海，她认真回答着蛇的问题。
“……是的……在后世，农夫与蛇是一段十分着名的寓言故事。”
少女知道蛇想问什么：
“……我想你的推测或许是对的，天生神通的触发条件，所谓的缘分……或许就是需要你能在那些故事中扮演一定的角色。”
蛇冰冷的目光闪了闪，它认可少女的话。
接着，它像是发问又像是喃喃自语道：
“……西游……为何要如此安排？”
经过黑风山之行，蛇很明确地感受到，这世上许多事物都处于神佛的操纵之中。
天地万物生灵的天命，都被记载在天地人三书之上，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拨弄着万物的命运，令它朝着某个方向一直运转下去。
……一旦事物脱离轨迹，便会被他们强行掰回正轨。
普通人有阴司、神差负责。
而某些超出天庭地府规则之外的事物，也会有某种极其强大的存在出手扭转。
蛇想起了白骨夫人，她就是一个十分鲜明的例子。
在这个时代，西游似乎是既定天命的重中之重，十分得神佛看重。那些神佛几番出手，势必要让西游之行按照他们的想法发展下去。
玄奘法师师徒，可谓是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主角，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围绕着他们运转……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西游之行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值得神佛如此？
少女听到蛇的自言，想了想，大胆说出自己的推测：
“……在我们那个时代，有很多人认为，佛祖之所以安排玄奘前往西天取经，其实是为了振兴佛门。”
“西游路途上，许多妖怪都与满天神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们就像是在演一场戏。等戏演完了，便功德圆满，重返天庭……”
蛇闻言若有所思。
它总觉得这样的说法，十分不对劲。
可它却找不出半点破绽……
“……功德么？”
蛇觉得，它那巨白花蛇分身之所以能触发天生神通，获得大量缘分。或许便是因为它在西游路上扮演了其中一个劫难中的小小阻碍，所以才会得到功德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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