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发生了什么宋泠乐记忆有些模糊，迷糊间只觉得有人抱着自己走了好一会儿，后来睡醒过来发现自己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
她坐于床榻上，有些恍惚地回忆着昨夜发生的一切。确认不是梦境，她的手指抚摸上双唇，那时轻轻地触碰差点夺走了自己的呼吸，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所以，要怎么做才能知道什么是喜欢？
思考着，宋泠乐叫来空青和银朱，服侍自己梳洗穿戴完毕前往五观堂用膳。
两个侍女走在后面，不敢出声挤眉弄眼地示意对方出口询问，她们实在太好奇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跑去问整晚都在那两人周围护卫的赫连岂，他又什么都不说，还露出一脸绝妙的表情，搞得银朱都快被好奇折磨死了！
刚转过月洞门走到堂外，墨衫长身的少年身影落于眼中，他静静地伫立在门外等待着什么。
“裴岱渊！”宋泠乐欣喜地呼唤他，提起裙摆快步上前打招呼。
少男定了一下才回头，眼睛看向一旁，挠着头“嗯”了一声。
少女顿住脚步，对于他的冷淡有些不满。昨夜那般对自己表露心意，怎么一觉起来就有种想什么都没发生的感觉？
“嗯……？”她抹去笑意，臭着脸说，“我去用膳了。”
转身还没走上两步，手腕就被轻轻抓住。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冷漠的。”裴疑慌张地解释，“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罢了……没生气吧？”
两个小侍女同时倒吸一口气，惊呼又不敢发出声音。这下她们不用问也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了。
宋泠乐任他抓住自己的手腕，翘着嘴抱怨道：“我在来的路上还在一直思考要怎么做才能明白喜欢你，结果高高兴兴见到你，你就泼了我一盆冷水，你觉得我生不生气？”
“抱歉……”
裴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阿莫笑嘻嘻地从堂中小跑出来，刚好隔了一群同样是来五观堂用膳的人，导致他没看到小小只的宋泠乐。
“主子，二小姐不在，我们快进去吧！”
话音刚落，人群走过，只见那二小姐面带笑容，“和善可亲”地看着自己，还有她身旁扶额尴尬的主子和死死瞪他的银朱、空青。
宋与时来的晚，非常不解整个早膳过程裴疑为何对妹妹殷勤得很。疑惑他难道是那种表露心意以后就很黏腻对方的性格？
结束早膳，众人被告知住持今日会在念佛堂讲经，于是决定一起前往。宋与时虽然早就听赫连岂汇报过昨晚的情景，但他还是忍不住偷偷拉住裴疑小声调侃。
“怎么，不想称我‘阿兄’，打算叫我大舅哥？”
裴疑皱眉，舌尖舔过尖牙，烦躁地说：“宋大人就别打趣我了——你妹妹答不答应都还不一定呢......”
宋与时哼了一声，心中竟有些得意，欣赏妹妹不是那种被随便哄一哄就摸不着北的人，觉得女孩子还是矜持一些的好。
“宋家二女皆是掌上明珠，她与浅浅的婚事没有父母的同意绝对成不了。虽说阿母喜爱你，但是要想结亲家，你现在想做的事必须马上停止。”他侧脸紧盯少年，认真仔细不放过任何细微的情绪变化。
裴疑的手随着思考摸上腰间的香囊，他不想放弃，有想要和她在一起。
难道鱼与熊掌就不能兼得吗？
“源然兄长放心，我不会影响到潋潋和宋家的。”他严肃凝神，望着走在前方与侍女说话的宋泠乐。
自己才表露心意，她也向自己迈出了一步，就这样放弃不仅太过儿戏，还会破坏掉她对自己才建起来的信任。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将少年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宋与时明白他做好了决定。从一开始察觉到的时候，自己就不想去干涉，现在也不会去干涉。因为知道潋潋是顾大局的人，同时也是最将“宋家”放于首位的孩子，所以他不会管这两人要做什么，最多是告诉他们影响与现状，其他的就由他们自己选择。
裴疑在做的事莫过于虎口拔牙，可自古功名属少年。选择常人眼里最不被看好的一支势力，想要倾尽所有去证明自己、去超越父辈，这不就是赤诚之人才具备的冲劲吗？
以宋家的权势地位，还真不怕他闹出的这点儿风浪。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也能干干净净地摘出去。
说实话，宋与时是羡慕的，若他不是家中独子，要不就和裴疑一样尝试搅弄风云，要不就浪迹天涯......
万幸的是遇到了沈槐序，不然被安排好的人生真的只剩枯燥与乏味。
“哦，对了！”他想起昨夜收到沈槐序的来信，事关汗狄族打算同裴疑分享，“仲斐说平州最北边的边塞小镇私底下在与汗狄人进行商贸。”
裴疑收回视线，想了下说：“最北边的边塞小镇......可是柔河镇？”
“是。”宋与时点头，“马上就要到冬季，交易最多的便是粮米。往常这个时候早就会传来北边小镇遭遇偷袭的消息，然而现在一点声响都没有，大概就是此原因。”
“源然兄长，这可不妙啊......”少年难得紧张，他舌尖划过虎牙感受着刺痛传来。
如今的魏都不像以前武将居多，现在能常胜战场的除了西部雄鹰铁骑裴鸿山，便只有南部青龙水师邱干奇和东部神弩李翼。后两人的作战都有局限，如果真的同汗狄兵刃相见，怕是只有裴鸿山能上了。
看着少女回过头笑靥如花地朝他们招手，裴疑目光如炬，他找到既能快速提升功勋继续支持五皇子，又能不依靠牵扯宋家的途径。
参军。
“若是裴伯父不同意怎么办？”听到他的话，宋与时反问。
“我不去西北。”裴疑露出虎牙朝着前方璀璨一笑道：“不出意外的话，沈公子那边更快一些。”
随着他的视线，宋与时看到走来的妹妹，也朝她露出温和笑意，轻声道：“你能博得潋潋喜爱，我便助你。”
少女一身浅粉色大袖襦裙，在渐起的微风中仿佛一只俏皮的蝴蝶，翩然来到他们眼前，鼓着小脸抱怨道：“快些啊，主持都开始了，你们怎么都不着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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