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某些不听话乱跑的NPC的福，季令姝游玩的好心情被败了大半，再刺激的极限运动都没救回来。
好在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把阴霾抛之脑后，兴冲冲地去看她期待了足足一个多月的名场面。
季令姝走的是VIP通道，按照座位号，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并招呼哥哥姐姐赶紧入座。
正常来说，观众购票是不能选座的。
不过没关系，季令姝有人脉。
五百一张的常规赛特等票，季令姝还没丧心病狂到刷脸薅走两万多，拿个五六张还是没有心理负担的。
主办方本来也会预留一部分门票给战队选手跟合作方，季令姝既是跟游戏公司合作过的知名艺人，又是江市地头蛇级别的资本，特权取票，心安理得。
若论奢侈，大概就是她多占了一张空座放包放水放零食吧。
季令姝刷脸拿票，位置自是好的，位于舞台正面，是绝佳的观赏位。
舞台左右两侧，玻璃隔音房内整整齐齐摆着电竞椅和电脑，有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
距离比赛还有一会儿，观众席却已经坐满了人。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季令姝戴了帽子跟防尘口罩，探头探脑地往回望。
后排观众举起了巨大的应援海报，战队旗帜，Q版头像，助威的标语横幅，排面十足，热闹得很。
电竞粉是出了名的嘴臭，狠起来连自家都喷，标语也格外有意思。其中不乏有脑洞大开之人，叫人分不清这是黑粉混进来了，还是粉到深处自然黑，让季令姝看足了乐子。
贺九霄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压着声音跟季令姝吐槽：“王者之战不分区，就不怕粉丝见面打起来吗？”
季令姝压低帽檐，侧退一步，小声耳语：“网上口嗨你还当真了？”
她天天嚷着要创死人，也没真见面就给人一拳啊。
“那倒也是。”贺九霄很快释怀了。
他扫了一下周围，又露出了乐子人的微笑：“咱们好像在涅盘家属区啊。”
季令姝轻飘飘地“哦”了一声，不以为意：“正常，我竞猜记录没删。”
秉持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她大小账号的竞猜币都投给涅盘了，粉丝人设立得贼稳。
然后上次华国内战的总决赛，她一不小心输掉了大半身家，到现在都还没回本。
然后她就听见贺九霄说：“差点忘了，我还没下注呢。”
他一边掏手机解锁，一边问季令姝：“你下了哪边？我参考一下？”
“老规矩，押涅盘啊。”
贺九霄跟在后头，明知身前人看不到，还是遵从本心，送了季令姝一个白眼：“我问你分比。”
季令姝表示，这是个好问题。
她没答案。
甭管她拿到多少数据，做多缜密的分析，赛场上瞬息万变，一个小失误就能败掉己方所有优势，满盘皆输。
逆风翻盘，绝地逢生。
在这个从不缺少奇迹的赛场，没有人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季令姝不能。
天亦不能。
“管他呢？”季令姝没正面作答，回头笑道，“你又没粉籍，比赛好看就行了，输赢重要吗？”
贺九霄垂着头，边走边道：“当然重要啊，竞猜认设备，不让充钱不许交易，很难攒的。”
季令姝：“……”谢谢提醒，又回想起破产的心痛了。
-
季令姝跟贺九霄嘀嘀咕咕，猜测比赛结果的时候，隔壁也有观众在热烈讨论。
A区第一排，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动作随意地划拉着手机屏幕，眉头紧皱，满脸写着不虞。
身旁坐着的男人露出憨厚的笑容，出声问道：“谁又惹你不高兴了？闺女比赛呢，拉着张脸多不吉利。”
说着，男人指了指舞台：“高兴点，万一一会儿摄像头抓拍到你甩脸色，影响小溪的心态可咋整？”
这话一出，女人面色稍稍缓和。
坐她右手边的一位中年妇女也附和了两句，笑盈盈地问道：“妹子是第一回看比赛吧？之前几场都没见过。”
“嗯。”女人矜持地点点头，礼貌应道，“工作忙，没时间。”
“啊对对对，大忙人好不容易抽出空，就别想工作的事了，好好看比赛。”男人说着，动作自然地抽走妻子的手机，又把自己的手机拿到她面前，笑呵呵道，“老袁你看这个，小溪粉丝画的Q版头像，做的多好看啊。”
“可惜我去晚了，那个什么物料都发完了没领到，也不知道去哪买。”
被称作老袁的女士嘴唇微动，像是想说什么，却被右边的女人接过话。
“好像不能买吧，好像有什么侵权的问题。”对方显然比他们有经验，建议道，“你们真想要啊，可以试着联系一下画图的人，找人问一下授权。”
男人顿时来了兴趣，探身请教。
女人接过手机认真看了会儿，很快给出答案：“这个微博写了嘛，授权画师齐霁。”
“哦哦，谢谢大姐，我看一下。”男人收回隔壁，琢磨了会儿，又道，“哎，麻烦您再帮我看看，上面说稿件不可使用，私信也发不出去啊。”
下一秒，旁边传来一道男声：“叔叔，方便让我看看吗？”
男人听到声音，微微偏头，脸上笑容更深：“小霍休息好了？”
不等对方应答，隔座的女人也道：“对，你让小霍帮忙看看，年轻人比我们懂。”
说话间，被叫作小霍的年轻男人抬手拉了下帽子，嗓音偏低，带着明显的倦意：“说不上懂，刚好认识。”
他话音刚落，馆内灯光骤然暗了下来。
激昂的背景音乐和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中，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走上舞台。
同一时间，正跟便宜哥哥嘀咕悄悄话的季令姝也止住声，抬头望向舞台，神情诧异。
“哦豁，这是换主持人了？”贺九霄也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大场面上新人，胆子很大啊。”
季令姝的面色却有些古怪。
在山呼海啸的欢呼中，她轻轻拽了一下贺九霄，小声道：“你要不再仔细认认，上台的是谁？”
贺九霄愣了下，眯眼细看。
不等他得出结论，台上主持人便主动介绍：“——有请本场比赛的特邀主持游子盈，来进行第一轮抽奖。”
贺九霄表情一僵，缓缓回头，递给季令姝一个解读不出的复杂目光，幽幽问道：“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商量好了来江市团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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