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边，暖风拂过夕阳，清浅的波涛声此起彼伏。
“你可知拿起崆峒印的意义？”
玉清和桃桃并肩缓行，轻声问道。
方才在营帐中，桃桃在白浅之后拿出崆峒印，玉清便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当时白浅在场，有些话不好多说。
她只略微夸赞了几句，便谈论起了其他的话题。
而此刻，只余她们二人，无他人旁听，玉清便不再委婉。
“清清的意思，我当然明白。
在昆仑虚上，崆峒印选择我时，师傅便已经出言提醒过我。
崆峒印有灵，非王者不可持有。
一旦拿起它，就意味着我……必须成为王者。
若我让它失望，它便会立刻弃我而去，等待下一位主人。”
桃桃唇角轻扬，宛如春花绽放，宁静悠远。
“既然拿起了它，我便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玉清眼波一转，问，“所以……你决定好了？”
“嗯。”
桃桃驻足，凝望着平静的天河水，脸上泛起一抹肆意的笑容。
“飞升上仙之日，便是我前往南荒之时。”
南荒，魔族。
是少绾的，亦是她的。
玉清与她并肩而立，眺望着无边无际的滚滚河水。
“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你，清清。”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清清，方才在营帐中时，你提及擎苍，莫非是算出了什么？”
桃桃迈步，继续向前行去。
玉清调笑道，“这世间，无人比你更了解我。你如此聪慧，难道猜不出？”
“好吧，那我便猜上一猜。”
桃桃此时的神态与平日大不相同，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据我所知，你给玄女两万年的时间修炼。
并要她在两万年之内成为瑶光上神所率领的素锦族等众所认可的少主。
而月初，你同样给了她两万年时间，要她飞升上仙，掌控灵兔族，并入驻天军。
至于凡界，两万年之内，你也需要有一大批人族飞升下仙，进入四海八荒……
其他的计划暂且不论，但你所给的时间限制都是两万年。
两万年啊……
所以，清清，两万年后，你要做你想做的事，对不对？”
玉清不置可否地颔了颔首。
桃桃抿唇一笑，继续说道，“正如你方才所言，长久以来，擎苍一直对天族虎视眈眈。
天族内部若发生类似篡位的动乱……
不就是告诉他天族有内忧发生，无暇顾及外患。
所以，他必定会抓住这个绝佳时机大举进犯。
若他以平叛为名，即便是东华帝君，也说不出他那里不对。
两万年后你一旦动手，擎苍必会有所行动，对否？”
玉清微微仰头，轻叹一声，“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按照原本的局势发展，擎苍应该在六万年后才会进犯天族。
起因是擎苍抓了白浅与令羽，并要娶令羽为翼后。
令羽不从，多次自戕都被救了回来。
墨渊得知消息后亲临大紫明宫，救出了令羽和白浅。
但擎苍反抗得极为激烈。
彼时墨渊怒极，离开之前血洗了大紫明宫。
擎苍以此为由，向天族之间发动了战争。
由于不敌墨渊，擎苍便开启了东皇钟，意欲释放红莲业火，彻底毁灭四海八荒。
墨渊不忍四海八荒蒙难，用自己的元神生祭了东皇钟，将擎苍封印在东皇钟内，囚于若水。
而今，因着她的计划，擎苍的动作被生生提前了四万年。
“清清，我知你向来不喜欢麻烦，这次却大包大揽地要整顿天军……”
桃桃眯起双眼，意味深长地说，“除却有掌控天军的意思……
你还想提高天军的整体战力，趁着擎苍大举进攻之际，派遣一批天军端了他的老巢？”
说白了，就是去偷家。
玉清十分坦然地点了点头，干脆地承认了下来。
“你说过的，我不喜欢麻烦。
所以，我只能将麻烦彻底按死，一劳永逸。”
桃桃嘴角一抽。
这样的‘不喜麻烦’，她属实是没想到。
她一摊手，俏皮地歪着脑袋，笑得眉眼如月牙般弯弯。
“你想做的事，我必会全力相助。
至少，绝不会让魔族去干扰你。”
玉清却是凝视着她，正色道，“桃桃，我的情绪瞒不过你。
你应该明白，我并不强求你必须为我做些什么，我只希望你能自在快乐。”
“我知道，但我乐意。”
桃桃微一挑眉，洒然一笑。
“我不情愿的事，谁也无法逼迫我。
同样的，我乐意做的事，谁也无法阻拦。
我看过你从凡间带回的书籍，上面有一句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似乎是用来歌颂袍泽之情。
我想，你我之间的情谊亦该如此。
相互扶持，共度一生。”
玉清微微一怔，默默地凝视着她，嘴角的弧度不断变化，眼神愈发温柔。
“虽然我没有少绾的记忆，但我依旧是魔尊。”
桃桃挺直胸膛，打破平静。
“既然我是魔尊，回到魔族也是理所当然。”
她说得理所当然，看起来也是成竹在胸。
但玉清还是能感觉到她提起回到魔族时的那一丝忐忑。
她虽是少绾，却没有少绾的记忆。
少绾不会担忧魔族是否会听从她的命令。
但桃桃难免还是会有所顾虑。
玉清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来日你去往南荒，可一定要带上我。
我好一睹魔尊大人是如何的威武霸气。”
“我就知晓你定会与我一同前去。
若非要跟随师傅潜心修行，我早先便来九重天助你一臂之力了。”
桃桃小嘴一撅，轻拉玉清的衣摆。
瞬间变回了平日里娇俏可人的少女模样。
仿佛方才的霸道之态，只是玉清的一场错觉。
玉清嘴角微扬，温声道，“你呀，还是专心修炼为好，早日飞升上仙。
待你飞升，任你游遍四海八荒，墨渊上神也不会阻拦。”
……
天河边，微风轻拂而过。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宁静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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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紧，每天更三章就没时间干其他事。
所以这个月三更和二更交替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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