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没有姓名的路人甲秘书，态度恭敬地对宁绾介绍：“这是目前陆氏正在出售的店面中、离您最近的商铺。”
“店铺的面积适中，但是位置不错，出行简单、交通便利。步行5分钟就是菜市场，距离小书少爷的幼儿园也很方便。”
看得出来，陆沉的确在各方面都做好了足够细心的调查工作。
甚至就连宁砚书的幼儿园，都摸得一清二楚。
“只要在这个位置签下您的名字，所有手续就算是全部完成了。还有这个，是店里的钥匙。”路人甲秘书又递上一串钥匙：“钥匙交给您，明天就会有人联系您安排店面重装的事宜，辛苦您注意保持电话通畅即可。”
“好的，麻烦你了。”
事情都处理妥当，路人甲秘书准备默默离开。
临走前，他又默默留下一句话：“夫人，先生说您今天吃过雪糕后，回去就不能再喝奶茶了。”
宁幼表情僵住。
连带着手里捧着的哼哈达斯，一下都变得不香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宁幼咬了一口勺子：“大不了我在外面偷偷喝完了再回去。”
送走秘书，宁绾将房门关好。
她回到屋内，难得苦头婆心地劝说：“陆沉也是关心你的身体。”
“喂喂喂，你到底站在谁那边？”
宁绾挺了挺胸膛，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就是棵墙头草，金钱的腐朽味道往哪儿飘，我就往哪儿倒。”
宁幼被她气笑。
她重新躺回沙发，悠悠哉哉地拿起勺子：“你怎么不去看看我第一天来的时候，送给小书的那张银行卡里有多少钱？”
“多少钱？”宁绾忍不住好奇，凑上前问。
只见宁幼慢悠悠地伸出5个手指头。
“五十万。”
好家伙好家伙！
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穿错书。
见宁绾两眼放光的模样，宁幼忍不住调侃：“你现在倒是不像从前那般迂腐固执，视金钱如粪土了。”
“什么粪土。那可是抚育我们这种祖国花朵茁壮成长的新鲜养料。”
见宁绾如此坦诚，宁幼反而松了一口气。
再见面，她也希望能够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好好补偿宁绾。
而比起宁绾现在的模样，她更担心姐妹俩又回到从前那般剑拔弩张。
回忆起从前，宁幼不免又感叹：“你和从前相比，真的不太一样了……”
都说年纪大、活太久的人，总是喜欢回忆从前。
宁幼不知道自己是否也陷入这种循环。
宁绾愣了愣。
她沉默了几秒后，回答：“人都是会变的。在经历过过那么多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不也是吗？”她注视着宁幼：“和从前相比，你也变了很多不是吗？”
宁幼低头，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
“你说得对，人总是会变的。我只是……”沉吟片刻，宁幼接着道：“我只是觉得特别没意思……”
宁绾看着宁幼，觉得她的这句话底下蕴含着莫名的深意。
沙发上，宁幼的视线定定地落在雪糕盒上，握着勺子的手无意识地搅动着雪糕。
她喃喃道：“你知道的，小时候家里的经济条件算不上差、但也见不得多好。父母从小就将所有的教育资源砸向我……”
蓦地，宁幼突然闭上嘴。
自觉说错了话的她，有些不安地看向宁绾。
宁绾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没关系，你继续说。”
宁幼松了一口气。
她定了定神，说：“从小到大，我都一直很努力。我坚信着知识能够改变命运的说法。学校、补习班和家，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重复生活。最辛苦的一天，我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甚至在乘63路公交的那40分钟时间里，还要被妈妈盯着，用木板垫在膝盖上写作业……”
“钢琴、舞蹈、书法、绘画。就连插花课程，他们都给我报……我虽然不懂为什么，却也能体谅到他们为人父母的心情，于是我拼了命地发疯努力……”
雪糕盒里的冰淇淋被搅和得稀碎，再不复一开始的美味。
“直到刚刚大学毕业那年，我怀揣着自己的梦想和那份不甘于平凡的野心，想要一展抱负。突然有一天，妈妈说要带我去一个餐厅吃饭。到了那里我才发现，来的人远不止我们俩……”
与其说，那是一个豪华盛大的酒会，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菜市场。
而被摆放在摊桌上，供客人们一一挑选的商品，就是像宁幼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
她们的照片、名称、年龄、学历。
所有信息都被粘贴在桌前，供有钱人们甄选。
而苏琳，就像一位精明的商人，卖力地向每一位顾客吆喝自己的【商品】。
每当有贵妇或豪门阔太太们在她的摊前停留，苏琳便开始更加卖力叫喊。
她催促着宁幼，让她展示自己的特长，向客人们介绍自己：“幼幼，快。快给沈太太弹首钢琴。还有书法，你在学校里参加书法比赛不是还获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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