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灵委屈巴巴地进去吹头发了。
方尊严肃的表情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欣喜，他又看向了方恒，语气平和的道：“你要是什么时候能喊我一声‘爸’就好了。”
方恒默不作声。
陆妈在一旁笑着说：“小少爷刚回来不久，老爷您别太着急，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方尊轻轻嗯了一声，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方小灵吹干头发后，见到人走了，便是嘀咕着方尊的坏话。
这一幕令方恒似曾相识，仔细一想，当初冷云箩和冷天瑞也是这样的。
方恒一直待到下午，折回御景壹号的路上，接到了秦飞翔打来的电话。
“恒哥，有件事，我仔细想了好几天，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给你个地址，你先来这里找我。”
方恒按照秦飞翔提供的地址，最终来到了一家咖啡店。
秦飞翔脸上有着淡淡的愁容，正坐在卡座上发着呆，直到方恒在对面坐下才反应过来。
方恒看着他，问：“到底是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还非要单独把我约到这里，而且还要背着你女朋友？”
秦飞翔很是直接：“你……你是方家的少爷？”
方恒略显意外，没想到秦飞翔居然知道了此事。
“你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秦飞翔缓缓道：“是阿姨亲口说的，她曾经在方家做佣人，服侍家主夫人，这也是她精神失常和失声的原因。”
方恒心中一震：“她服侍的家主夫人，是不是姓苏？”
“嗯……好像说是苏什么媛来着，我有些记不清了。”
方恒直接站起身：“剩下的不用说了，走吧，直接去找阿姨当面聊。”
秦飞翔愣了一下，随后乘坐方恒的车，回到了齐丹丹家。
齐母看到两人一起，又看到方恒的表情，顿时就明白了。
齐丹丹偷偷问：“你把事情告诉恒哥了？”
“我才只说了一点……”
齐母意识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与此同时。
由一众无牌车开道，护送中间的防弹车缓缓停靠在破旧的楼房下。
很快，无牌车上先行下来一众人员，开始保持警戒。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高大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下，在一众人的护送下，迈着大步迅速进入了楼道之中。
“小少爷，您先坐。”齐母冲方恒说道。
方恒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心思了，只想从齐母口中了解当年的情况。
“阿姨，苏沛媛之所以这样对你，是因为你撞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齐母稍作沉默，道：“不是撞破，而是我亲眼目睹，事后为了不让别人知道真相，那些佣人都被灭口了，只有我侥幸逃过了一劫。”
话音刚落。
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众全副武装的人员。
看到这个架势，秦飞翔和齐丹丹吓得腿都软了，
方尊挥手示意人退下，只留下了方光远，随后瞥了一眼秦飞翔和齐丹丹。
再见到方尊，齐母一如当年，心中充满了畏惧，她说道：“丹丹，你和飞翔先去外面吧。”
“好……”
齐丹丹和秦飞翔逃一般离开了房间，同时更加错愕了，只见楼道里都是人，外面也都是人，他们根本出不去，看着冰冷的枪口如坐针毡。
房间中，方尊让方光远架起了摄影机，随后静静坐在椅子上。
来之前，方恒确实给方尊发了消息，但没想到他来的如此之快。
方恒冲齐母道：“阿姨，你继续说。”
齐母看了一眼方尊，这才缓缓道来，尽管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她的记忆依旧十分清楚。
“那天，我作为佣人，跟着夫人去见二夫人，夫人又一如既往地羞辱二夫人，两人大吵了一架。”
“夫人打了她一巴掌，说：你女儿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了，你要是不想你儿子也一样的下场，最好乖乖听我的，不然老娘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二夫人一下子就软了，哭着求夫人，说：你只要别动我的孩子，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我这就找方尊，即便是死，我也会离开他。”
“接着夫人就丢给了二夫人一把刀，说：那你就去死吧，只要永远离开方尊，我不仅会帮你女儿治愈腿伤，连带让你儿子都安稳度过余生。”
“再后来，二夫人挣扎了很久，写了一封给老爷的信，就……”
听到这里，方尊的表情早就已经阴霾到了极点，声音嘶哑的道：“那封信我怎么没有见到？”
“信被夫人撕了，然后命令我丢掉，不过我偷偷给保留了下来。”
随后，齐母从床柜最下面，取出了一个生锈的铁盒。
打开后，里面传出一股气味，她从里面翻出一个装着碎纸屑的袋子。
时隔多年，纸张老化了，文字痕迹也模糊了许多，但拼在一起后，还是隐约能看见上面的内容。
『方尊，我恨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们不要再相遇，永别了，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姜小熊。』
方尊一掌拍碎了桌上的杯子，源源不断的血液顺着桌面流淌，最终染红了纸张。
当年，姜安然总爱说方尊是熊。
久而久之，成了两人之间的爱称，他是方大熊，姜安然是姜小熊。
方尊一下子红了眼眶，这被撕碎的遗书，一如他破碎的心。
他不敢想象，当时躺在血泊之中的姜安然该有多么的绝望。
……
等到齐母说完了当年的来龙去脉，方光远收起了摄像机，他一脸担忧地看着正被医生包扎伤口的方尊。
此时方尊眼神都快可以杀人了，回到方家，苏沛媛势必要遭殃。
尽管知道不合时宜，方光远还是冒险道：“老爷，您……”
然而后续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方尊投来的视线吓得闭上了嘴。
方光远只好看向了方恒，祈求他开口劝阻一下方尊，然而方恒始终保持着沉默。
就这样，方尊动身离开，在即将出门之际，转身忍不住最后看了一眼方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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