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
狗蛋睡着后。
江林染拿出银针，走到床前。
屋里，原木色的家具，配搭着浅黄色蕾丝边的窗帘，好看温馨，但是又不太符合梁国栋一个大男人的风格。
花瓶，白色针织椅罩沙发罩，对面写字台上摆放的面油等闪现眼前。
这些细节无一不在告诉她，梁国栋这几年身边，有个已经登堂入室关系亲密的女友。
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主人，是不是在医院看见的那个。
凝眸看静静躺在那的梁国栋几眼，不管有没有，她都会帮他治疗，不为别的，就凭他受伤的原因。
“梁国栋，我马上要给你扎针，你放心，我保证让你睁眼醒来看看你儿子狗蛋。院长他们说你醒来的几率很小，可我不这么认为。”
江林染俯身，手速快如闪电，几下就在梁国栋的脑袋上插满银针。
“有些昏迷的人，能听到别人说话，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但是，我希望你是。不然狗蛋这些日子对你说的话都白说了。”
半个小时后，江林染将银针撤下。
然后给他擦脸擦手，身上也打湿毛巾给他擦擦。
“喂。你醒来不要怪我哈，天这么热，不给你擦擦，你就馊了，知道吗？”
擦完前面，江林染麻溜的将他翻过来侧着，把后面也给擦一边，然后按摩，等血脉通畅，才翻回去正面躺着，手脚按摩一遍，才去休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前来探望的人，发现梁国栋脸色红润，一点都没昏迷不醒的病人的虚弱，萎靡。
对看似柔弱的江林染刮目相看，由衷的佩服。
这天，江林染正在客厅，用纱布过滤熬好的鸡肉肉糜粥。
屋里，正在给梁国栋读小人书的狗蛋，突然尖叫着，跑出来：“小染姐，我爹醒了，我爹他睁眼了。”
江林染拿着纱布，跑进去。
床上，梁国栋睁着他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正看向门这边。
“你醒了？”
江林染放轻脚步过去。
“你是谁？”
久没说话的梁国栋，张张嘴，沙哑着嗓子，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爹，我是狗蛋。”
狗蛋跑过来，趴在床边，眨巴着闪亮双眼。
梁国栋收回落在江林染面上的视线，看向眼前这张几乎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稚气小脸，不太确定地问：“你娘是玉芬？”
狗蛋茫然的看向江林染。
玉芬是谁？他不知道，江林染也不知道，好像那会在村里，没听人说过她也没问过。
江林染放下手上的纱布，擦干净手过来，俯身扶着他靠着被子坐起来。
“如果你第一任妻子是这个名字的话，那她就是狗蛋的娘。至于我，我是你娘在你得知你昏迷之后，给你定下的未婚妻。
江林染，京市人，七二年下乡去的河湾子村。其他的，以后再说，你要喝点水吗？我给你拿。”
江林染端来温水，用勺子，小口的喂他喝了几口。
然后放下勺子。
“还要。”
梁国栋抿抿嘴唇。
“等会喝，我给你熬了鸡肉的肉糜粥，正在给你过滤渣子，现在你醒来，就直接喝吧，我去给你端来。”
望着江林染的背影，梁国栋的眼神有点微妙。
微微转头，看向趴在床沿，正看着他的狗蛋：“你叫狗蛋？”
狗蛋点点头。
“名字呢？”
“就是狗蛋。”
梁国栋目光一凝，疑惑唇红齿白、皮肤白皙，懂礼貌的狗蛋，跟村里其他的小孩比起来，明显是精心养大的，可为何家里人却没给他取一个正经名字。
想了一下。
“你们来多久了？”
“两个多月，回来一个多月，在医院一个月。”
“在医院是谁照顾爹的？”
梁国栋嗓子干痒的厉害，可还是忍不住问。
“我们来的时候，是李叔叔，后来就是小染姐跟李叔叔一起照顾你。”
“没有穿白衣服的阿姨吗？”
“是给你打针的护士姐姐吗？有，每天都是不一样的姐姐来给你打针。”
怎么可能？她呢？难道是因为江林染？想到是这个可能，梁国栋的心就跟猫爪子挠着，又痛又痒。
“狗蛋，外面桌上是你的饭菜，煎蛋要吃完，听见没。”江林染端着粥进来。
“嗯，爹，我去吃饭，一会再来陪你。”
狗蛋站起身，蹦跶着出去。
江林染端着碗过来，在床边坐下。
碗里熬出米油的肉粥，散发着浓郁诱人的香气。
“之前你昏迷着，所以粥都得熬的很烂，今天将就吃。”
倏然，她发现梁国栋看她的脸色不对，端着碗，怔愣的跟他对视。
“你来的时候，我身边只有李铁栓吗？”
梁国栋忽然开口。
“是啊，怎么啦？”
幸好当初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有准备，并没打算一定要赖着他。
梁国栋定神沉思片刻，摇头：“没事。”
江林染动作自然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晃晃，等凉一些，喂到梁国栋嘴里。
梁国栋看着喂到嘴边的勺子，想说不用，试着抬抬胳膊，却发现自己的胳膊根本抬不起来，心缩紧，下意识的动动被子下的腿，结果跟胳膊一样。
心拔凉拔凉地往下沉。
声音沉沉地：“我废了是吗？”
闻言，江林染抬起眼，澄澈的眼倒映着他的影子：“暂时是，之前院长他们还说你醒来的几率不大，我说要给你施针，他们说不行。
回来后我就悄悄给你施针，然后你就醒了。有我在，你踏踏实实的把心放在肚子里。”
“你会医术？”
“会一点，其实想想我会的东西还蛮多的，以后有时间，慢慢跟你说。现在先喝粥，吃完休息会，我给你施针。对了，你不会不同意吧？”
梁国栋没有马上回答。
江林染也不勉强。
等吃好饭收拾好，去找刘婶，跟她说，梁国栋醒了。
刘婶惊喜的马上打电话给田师长。
很快，整个军区都知道医院说不大可能会醒来的梁国栋奇迹苏醒。
孙长胜跟田师长最先过来，见他醒来精神什么都很好。
马上安排他去医院检查。
趁着江林染去收拾东西，田师长也走了。
梁国栋问自己的老搭档孙长胜，钱玉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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