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安也就在齐家门房面前发发牢骚，真要让他当着齐首辅的面这样说话，他还是有些怂的。
“那好吧！”
听苏兮儿要去买笔墨纸砚，他直接带着她离开了齐家，“我家在城南就有间铺子，里面东西很多，也很齐全，走，姐，我带你过去。”
“我买得不多，是给团团晚晚启蒙用的，也不用太好，找家最近的就行。”苏兮儿说道。
“也行！”
贺凌安不勉强，很快带着苏兮儿来到最近的书坊，这间书坊临近县学，再加上今天休沐，所以这会书坊里的人还挺多。
书坊伙计在一旁招呼来来往往的书生，没时间理苏兮儿，苏兮儿自己看了一圈，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
“怎么了？姐，没有看上的吗？”贺凌安见状问道。
苏兮儿在心底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就算是启蒙，这纸张也太粗糙了，而且还死贵，感觉一点也不划算。”
“看姑娘这话说的，咱们文智书斋可是安平县最大的书斋，进的货都是一等一的，从最差的粗纸到最好的宣纸，咱书斋都有，姑娘要是嫌弃这粗纸不好，可以买其他。”从苏兮儿进门开始，书斋的掌柜就看到了她，见她转了一圈，什么也没买，还出声批评他家的纸张，他顿时不乐意了，上前两步，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苏兮儿摇头，“宣纸好是好，但是用来启蒙太浪费了。”
“姑娘可真是搞笑，粗纸嫌不好，宣纸又嫌贵，我看你不是诚心想买东西，是来找茬的吧？！” 掌柜眼神一冷，瞪了苏兮儿一眼，高声说道。
他声音太大，就连旁边的伙计和书生听到他这话，也不由得好奇的扭过头来 ，看向这边。
苏兮儿眉头紧蹙，看向贺凌安，“就没有那种光滑点的、墨水不晕染开的纸吗？适合启蒙还便宜的那种。”
“呵呵……真是搞笑，粗纸不都这样吗？又想买好的纸，又想便宜，你怎么这么会想？我们文智书斋的纸已经是全安平县种类最多的了，要是这里都选不到你满意的，那我劝你还是走吧。”
掌柜的冷笑着看着苏兮儿，“一副穷酸样，还敢进我们文智书斋，嫌弃我们家的纸张，有本事你倒是给我找出那种表面光滑、墨水不晕染开的粗纸来，你要能找出来，都不用便宜，我照粗纸的十倍价格买回来。”
“这姑娘莫不是傻，这样的纸张哪里有的起？”
“怕不是直到今天咱们休沐，故意过来这边，想要引起咱们得注意的吧？别说，这姑娘还挺漂亮。”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先看看。”
围观的书生看着苏兮儿，指指点点。
“哈，原来是这样！”
听了围观书生的话，掌柜的像是一下子明白了，看着苏兮儿的眼神越发轻蔑，“长得是有些姿色，可惜是个没脑子的，还想来这里吊金龟婿，做梦去吧，也不看看能来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是你这种人能够高攀得上的吗？”
这些人……真的是枉为读书人！
苏兮儿有些动怒了，扫向刚刚说话的几人，“心中有什么，眼里就会看到什么，外部世界就像一面铜镜，能够照出我们的心相，恕我直言，几位不配自称读书人。”
“还有你！”
苏兮儿说完，不给几个读书人辩驳的机会，看向书斋掌柜，“不就是纸吗？我造给你，但是等我造出来，你出百倍的价格我也不卖给你，因为你……不配！”
“呵！好大的口气！我说是谁呢？敢在我家书斋大放厥词，还要造纸，原来是贺大少爷呀，怕不是身体被治好了，脑子反而不清楚了吧，怕不是被人迷惑了，连这种牛都敢吹。”这时候，书斋门口走进来几个公子哥模样的人，为首的男子一身锦衣，摇着折扇，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但是说话的语气却让人莫名反感。
“吴青？你这混蛋说什么呢？上次没被打够，这一次还想挨一顿是不是？”
贺凌安见到来人，眉头一皱，眼底满是怒火，“我告诉你，你说我可以，不可以说我姐，不然看我不揍你。”
“这就急了？”
吴青笑得贱兮兮的，“一口一个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媳妇呢？”
“哈哈哈哈哈……”随着吴青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一众公子哥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
“你们……”贺凌安十分生气，举起拳头就要冲上去。
“算了！”
苏兮儿却拉住他，看向门口的几人，“俗话说养狗像主人，你家的狗确实挺像你的。贺凌安，我们不与畜生争长短，也不和傻子一般见识，走吧！”说完，带着贺凌安就想离开。
“你说谁是狗呢？”书斋掌柜闻言，眼底全是怒火。
“你说谁是傻子？”吴青背后一众少爷公子与看戏的书生也有些生气了，同时问道。
“说谁谁心底不清楚吗？给自己留点脸不好吗？非要人说出来。”
苏兮儿冷冷的笑了笑。扫过众人，“你们就这么不想要脸吗？”
“你，你，你……”
众人被气得脸色铁青，见苏兮儿要走，全都拦在了前面，“你不许走，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苏兮儿眼神清冷，“你们不是读书人吗？是耳朵聋了，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或者你们都是受虐狂？我刚刚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还要我再说一遍？”
众人，“……”
“伶牙俐齿！”
吴青已经气得牙齿咯咯作响，瞪着苏兮儿的眼神快冒出火来了，“今天你得罪这么多读书人，不能就这样走了，这样吧，只要你能拿出表面光滑、墨水不晕染开的粗纸来，我们今天就放你走，要是拿不出来，你就必须给大伙道歉。”
“我要走，你能拦得住吗？”苏兮儿一步步向前，贺凌安和阿福仿佛两座门神保镖，跟在她的两侧，还真别说，这气势真没人敢拦。
吴青气得直咬牙，眼神微眯，想到那人说的话，突然说道：“不仅如此，如果你拿出来了，这家文智书斋，我就让给你了。但还是那句话，如果拿不出来，你不仅要道歉，还要做我的丫鬟，伺候我三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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